我的一生都在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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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狗,准确来说是一只黑母狗。
我一出生就在主人家,换句话来说就是我的母亲是主人家的老母狗。主人在她生了五个哥哥和我后,每天给她煮鸡蛋饭吃,所以妈妈的奶里面有鸡蛋的香味。
吃着带蛋香的奶水,我们六兄妹长得特别快,等满月时都肥嘟嘟的惹人喜爱。而主人家的房子就在路边,每天人来人往,任谁见到我们几兄妹都会两眼发光。
人应该都重公轻母,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哥哥们就很快被相中带走了。按照物以稀为贵的话,抢手的应该是我才对呀。
我不知道主人口中的“十块”是多少钱,反正每个带走哥哥的人都喜开颜笑,并对主人千恩万谢才离开的。
我不想离开我的妈妈,我爱她的蛋香奶水。知道人们喜欢公的,我会在每次有人来的时候躲进柴堆里面去。
然后躲着躲着我就长大了,可能因为我太乖了吧,主人对我留下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哦,忘了说了,我妈喜欢吃鸡,她坐月子的时候主人只给鸡蛋不给鸡她吃,她忍啊忍,终于等到我长大了,就去河里找死鸡吃。
主人看到她享受死鸡的时候都会把她臭骂一顿,并追她三条田埂。实在阻止不了后就告诫她不能给我吃,说病从口入,我抵御不了。
幸好我已经不吃她的奶水了,不然我怕她奶水会有死鸡的味道。主人也对我不吃死鸡的行为大为赞赏。
不久后,主人说的话就应验了。我妈吃死鸡中毒了,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软趴,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我很伤心,嘴巴却控制不住地数落她:“早就叫您不要吃死鸡,不要吃死鸡啊……”
说着说着,我呜呜地哭了起来,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妈快不行了……我不停地在她身边转圈祈祷她能起死回生……可她最终还是离开我了。
主人把她埋在了河边的一棵小树下。
我悲痛欲绝,待在树旁不肯离开,一天都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主人见状拿着鸡蛋饭对我说,“你妈已经不在了,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是啊,我妈不在了,我得好好活着!鸡蛋饭的香气扑鼻而来。
两年后,我长得更高大了,全身也褪去稚嫩,变得成熟。主人家这时添了一位小主人,他一学会走路就喜欢追着我抱,看得主人乐呵呵的。也可能是因景触情,主人在喂饭的时候对我叨了一句,“你咋不会生哩?”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会生!我只是觉得我还没有长大!好吧,现在我得赶紧备孕起来。
差不多三个月后,我生了一只全白的小崽子,主人看了惊一跳,“哎呦喂,你自己一身黑毛,居然生出一只全白的来了!”
哈,管它什么颜色,我会生就好了呀!主人也实在,特地给我弄骨头月子餐,可是我却想吃鸡蛋饭啊。
不过小白应该很喜欢骨头的味道,它喝奶喝得特别带劲,很快就白嘟嘟的。惹得小主人移情别恋,整天喊着小白并追着它玩。
我特别喜欢趴在地上看着小主人和小白一起玩,他们的欢乐让我全身都松松软软的,甚至唿出的二氧化碳都有幸福的味道。
可好景不长,很快就有人打听到我生了一条“白龙”。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狗生孩子还有“一龙二虎三条虫”的说法。(一二三是指一窝的数量。)
来人也直言不讳,说他请风水先生算过了,他家刚建起的楼房需要请一条“白龙”来镇宅,希望主人能把小白卖给他。
我用充满哀求的双眼看着主人,希望他不要让小白离开我,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呀。小主人也紧紧地抱住小白,“不卖,不卖,小白不卖。”
我以为有了小主人的阻拦小白就会留下来的,却不曾想他们等小主人睡着了就用一张“红爷爷”把小白给交易了。
主人本来说十块的,可来人说,“不行不行,现在别人卖狗都是几百上千的。”
主人则回答说:“我不是卖狗的,而是希望狗能找到十分满意的家,如果白送的话则会大多养不活,所以从我家出去的狗一直都是十块。”
“那你就错了,收百元才对,百分百的诚意才是狗最好的归宿。”来人说。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被带走了。小主人睡醒后没有找到小白后竟相信主人说,“小白跑出去玩,不再回来了。”然后就马上玩玩具去了。
而我却因失子之痛两天没吃饭,我趴在地上对自己说了不下十次: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可两年后,主人家里又添了一个小小主人,看着主人一家其乐融融,我竟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十分想要生崽子。不过这次不能生“一条龙”了,“二只虎”也不行,我就生“三条虫”就好,虫应该没有人要。
两个多月后我就生了三只和我一样全身黑的“小虫虫”,它们在我怀里拱啊拱,我高兴得合不拢嘴,又闻到了空气里的幸福味道。这次的月子餐经常有大量的鸡骨头肉,为此我常常想起了我那可怜的母亲,同时也想念鸡蛋的味道。
第二个高兴的应该就是我的小主人了,他整天咧开细细白白的乳牙看着我们母子四人,还不停小黑小黑地叫,软糯可爱的声调把我的心都叫软了。
小主人还经常把他幼儿园里的朋友叫回来看三只小黑,这时小黑们走路还颤巍巍的,只想躲进柴堆里睡觉。
一天傍晚,刚从幼儿园回来的小主人又带回了三个朋友来看小黑们,主人吩咐他们不能用手去摸小黑,他们答应了,主人便放心的出田浇菜去了。
我留下来看家晒夕阳,就在我想感叹夕阳无限好时就听见我的小黑们在痛苦地尖叫。
我睁开眼睛一个鲫鱼翻身站起,竟然看见小主人他们用小棍子去捅柴堆里面的小黑们。小黑们疼得汪汪叫,小霸王们却哈哈大笑。
我急得凼凼转,想大吼一声,却又怕小主人从此会对我做噩梦;我想跑过去追赶他们,可他们那脆弱的小胳膊小腿;我如锅上的蚂蚁全身扭动并发出呜呜的哭声……
小黑们的声音从越来越大,到越来越小,我哭喊着说,“心肝宝贝啊,为母对不住你们,我只是一条狗啊……我们都只是一条狗!”
等主人赶回来的时候,其中两只小黑已经不会吱声了,只有躺在最里面的一只幸运地活着。
我立刻坐下给幸存的小黑喂奶安抚,主人不停地教育小主人和他的朋友,教育完了他们,主人又开始骂我,“你傻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你的孩子戳死!”
我本想忍到天涯海角的眼泪一下子就奔溃成河。是啊,我真傻,我怎么能为了别人的孩子就牺牲了自己的崽子呢!
幸存的小黑是只母崽子,不知道是没有人要,还是主人可怜我痛失两子,让小黑一直在我身边长大了。
我俩母女经常形影不离,喜欢一起躺在路边上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句话说得好,幸福便是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看世间繁华。我真希望这样的陪伴能到天荒地老。
一天主人给我们俩喂了一堆鸡骨头肉,我边吃边想要是以前能吃上一顿鸡骨头肉,我的母亲也不至于去吃死鸡中毒死掉。
小黑吃得狼吞虎咽,像极了她的姥姥,我不由得担心隔代遗传这个东西。
可怕啥来啥,之后小黑经常独自出门,回来后就不吃饭,满嘴的腥臭。毫无疑问她就是去吃死鸡了。嘴瘾犹如毒瘾发作,回想起我的母亲至死也没有露出后悔的神情,我满脸伤悲。
我抬头看着河边那棵树,吸收了我母亲骨血的它已经长成大树了。
不久后,小黑怀孕了,她要当妈了。我真是高兴,但是她还是没有改掉嘴瘾,我苦口婆心得和她说,“不为母亲,不为自己,但也得为肚子里的崽子着想啊。”
“想当初你姥姥在生妈妈几兄妹时,没有沾过一次死鸡,她都是忍到我长大不喝奶了才去过嘴瘾的。更何况姥姥那个年代是缺肉吃,现在隔三差五就有骨头肉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小黑似乎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每天吃饱饭后又和我躺在路边听动静,看世间繁华。我满怀期待我和我的孩子,还有我孩子的孩子一起在河边的树下享受天伦之乐。
可事与愿违,小黑身怀六甲的某一天清晨,我俩趴在路边思考“狗生”,突然耳朵听到远远的路上有辆车在飞速行驶,我感觉有点奇怪,毕竟以我多年趴路的经验来讲,乡道的车从来没有开过那么快的。
我满腹狗疑,可一会儿就看见一辆面包车从东面飞过来。是的,它是飞过来!那速度快得像飞机。就在我俩疑虑站起时,它就飞到了我们眼前,砰地一声车门打开,里面伸出两个像蛇一样灵敏的项圈分别窜向我们母女俩!
我本能地缩头一躲,被项圈碰到的鼻子瞬间传来一阵电流,我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场生死较量,迅速发出洪荒之力甩离项圈。可那毒蛇般的项圈如长了眼般又朝我头顶飞来,我情急之下整个身体使劲向后一翻,在空中来了个大旋转——如果不是听到了小黑的绝望呜咽声,我绝对会为自己的精彩表演喝彩一声的。
可怜我的小黑肚子圆鼓鼓,行动不灵活,一下子就被项圈箍住了头,四肢开始还能挣扎乱蹦,一会儿就如死了一般被快速拉上车。接着砰的一声,车门瞬间严丝合缝,本来就没有完全停下来的车这时又飞了起来。
短短的几秒钟,似乎抽掉了我的全身力气。可我还得拼命地吠,拼命地追,附近的同伴都听懂了我的唿喊,马上应和我一起狂叫。一时间,整个村都是狗吠之声,惊醒了不少还在清晨做梦的人们,可那车也早跑得不见踪影了。
我哭喊着又倒跑回家,主人满眼惺忪地看着我呜呜咽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小黑出事了。
主人马上去看监控,发现小黑被偷的全程看不见一个人影,甚至车牌都是被拆了的。我看懂了主人脸上的失望和愤怒,最终控制不住地仰天长啸——猖狂如此啊!
后面全村人都沸腾起来了,村里惨遭毒手的狗有六只,其中就包括了我那可怜的小黑,她才第一次当准妈妈呀,可怜她肚子里的崽子,都不曾见到天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悲伤的我三天三夜滴米未进。
我以为这次大灾难只是一个概率事件,不曾想之后我们这些狗类竟经常遭到偷狗贼的“大洗礼”,他们有时是扔一块带毒的骨头要我们吃,有时是射一支麻醉针到我们身上……幸运的是我都逃脱了。
每当我逃过一次劫难后,我都会来到河边,看着那棵已经葱葱郁郁的大树,我会想,是不是我的母亲一直在保佑着我。
我的伙伴们离去的哀吠常在我耳边响起,让我时刻警惕起来。我甚至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人们和偷狗贼是一伙的,不然怎么解释人们的不作为?狗疯起来会咬人,人疯起来却丧尽天良,我到底还是对人彻底失去了信任。
从此,我时刻与人保持一米的距离,这一米距离是我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后认为的安全距离。哪怕主人喂饭,我也是等他走远了我才会去吃。主人还和别人说,“它孩子被人偷走了,它自己就怕人怕成这样。”
唉,多说无益,唯有鸡蛋才能抚慰我这颗受伤的心。我不再压制自己,把旁边鸡窝里白圆圆的鸡蛋一口一个。
鸡蛋真是鲜香!香得都让我怀疑前半生是不是都白活了,此时还有什么烦恼不能忘记的?有的话,那就再吃十个蛋!
吃的好,自然身体就健康活力,我又怀上崽子了,还是五只!再次当母亲的那一刻,我又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小主人和小小主人又经常来看崽子们了,可我却再也露不出温柔的眼神和那标准的姨母笑,而是时刻警惕戒备着。
我以为我的改变能使崽子们健康成长,可不曾想还是祸事不断。小崽子们刚会爬的时候,它们经常会颤颤巍巍的爬到路边,根本不懂马路上的危险。
有一天其中一只就被车碾死了,它浑身是血躺在路中,吓得其他崽子哇哇大叫。我忍住眼泪用嘴巴一点一点地把它挪到路旁,然后不停地叫它,“孩子,没事,坚强点……”
可它眼里的清泪只流了一半就永远地把眼睛合上了。
之后我用嘴巴叼着僵硬的尸体来到河边的大树下——希望我的母亲能替我继续守护它。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尽管主人把柴房门关着,可也架不住我要进出,不久后又一只崽子被车撞了,幸运的是它只是嘴巴受伤了,流了一摊血,晕了一夜,第二天竟还会爬起来吃奶。
就在我想方设法不让它们出去的时候,主人却找了一个瘸脚的老头把我剩下的三只崽子全卖掉了!
主人拦着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瘸脚老头一扭一扭地把三只崽子装进笼子里,然后骑上电动三轮车跑了。我哪里舍得我的心肝宝贝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了上去。
我没有想过我能不能追上,我也没有想过追上了我又能怎样,我只知道追啊,跑啊,追啊,跑啊……车慢慢成了小黑点直至消失在大山的深处。
看不到希望的我腿软倒在路上,眼里一片苍茫。我甚至希望我就这样睡过去,然后永远不再醒来……
突然我听到附近有一阵阵同类的唿喊声,我本不想理会,可那声音带着点苍老疲惫却又耳熟,再认真听一会儿竟发现是那么的熟悉。心里瞬间如有弦在拨动。
寻声找去是一栋三层别墅,我悄悄地走到门口,通过铁栅栏间隙偷窥里面。突然我睁大眼睛看着一只被铁链锁着的通体白色的大狗,我失控地喊了一声“小白”,它马上回应,“是妈妈吗?”
是的,我的小白,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了,眼泪突然布满双眼,我想说很多事情,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有眼泪不停地掉落,许久才鼓起勇气汇成一句,“你过得好不好?”
小白长得高大威勐,正是青壮年的它却是一副苍老的嗓音说,“我还好,每天都有骨头肉吃,只是这铁链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脖子,除了拉屎拉尿,我都没有去外面玩耍过。”
“我刚才心突然痛了几下,接着就好像闻到了您的气息,所以我就试着喊了几声,果真是您来了……”小白笑得有点僵硬。
“好,有吃有住就挺好!记得以后少吃肉,咱是狗,消不了这些福……”我急着把我的狗生经验告诉它。
这时突然有开房门的声响,一个女声在问:“妞妞,去看一下富贵为什么在叫,是不是有人来了?”
“妈妈,没有人,是一只黑狗路过!”稚嫩的女娃在回答。
“以后妈妈有空再来看你!”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拖着疲惫的四肢回到河边的大树下,树叶间隙中射下两束星光看着我,我看着旁边凸起的小土堆,想起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生亦何欢,死亦何俱——最贴切不过了!
既然如此,我何不肆意一生。此时此刻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母亲为什么不控制自己的嘴瘾了。
在我偷吃第一百九十八个鸡蛋的时候,终于被主人发现了。主人看见我一口一个蛋吃得满嘴流汁,气得抄起鸡槽就往我头上扣,我不等他靠近一米就已经钻鸡洞逃得八百米开外了。
隐隐听到主人还在骂:“居然是你这只死狗偷蛋吃,害我一直以为是母鸡自己啄蛋吃的……”
哈哈,我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打了胜仗的乐趣。偷蛋就此结束?不,这才是新的开始,之前偷蛋是香鲜,现在和主人抢蛋是一道刺激又营养有趣的生活开胃菜。
我的心整天都飘在空中,宛如重生般地和主人日日在鸡窝里上演鸡飞狗跳。哈哈哈。可主人却对我忍无可忍,打算把鸡洞堵上。
可不等他堵上,我就在鸡窝里生了“一条龙”!主人千打万算也想不到我竟懂这里的风俗(小狗出生到满月不能挪窝)。哈哈,主人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只能在鸡喔喔叫的时候飞速跑来,却又比不上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主人每天喂我四顿好饭菜,想我放过鸡蛋,可我丝毫不买账。狗生苦短,饭可以不吃,蛋却不能放过!只有我外出赶不回来,或是主人估摸着时间坐等鸡下蛋我才不能得逞。
话说回来,一人一狗等着一鸡生蛋,鸡也好可怜,生不是,不生也不是,只能咯咯叫个不停。
我有种预感,这将次会是我最后一窝崽子了,也就是说这“一条龙”小小黑就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我下定决心拼了命也得护它周全。
我把它生在鸡窝一可以吃蛋,二可以避祸。小小黑在鸡窝里和鸡鸭鹅一起玩耍,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
所以为了小小黑,我日日死守鸡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不见了,问主人,“你家狗呢?之前就不靠近人一米,现在都看不见了?”
“哼,别提了,天天守着鸡窝和我抢蛋,坐月子和人一样,一天五六个蛋!”
小小黑很快就满月了,吃独奶的它比之前任何一只都肥壮,整天把鸡鸭鹅追得恨不得展翅高飞。而我的担忧也如一把天秤,这边怕他出门会被车撞的心刚放下,另一边怕它被卖被偷的心又翘起。
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人靠近,时刻盯着洞口。
有一天,我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声,一扭一瘸的,我的发毛瞬间竖起,是的,我想起了那个把我孩子用三轮车拉走的瘸老头,我上次追他追得差点口吐白沫!
我绝不能让他带走小小黑。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弓着身体时刻准备袭击,等一高一低的脚步逼近树下,我一个跳跃对着脚就一口下去——满嘴鲜血的味道!
果然人的皮肉是那么的脆弱,两个深深的牙洞豁豁流血。我有种霸气侧漏的感觉。
主人不相信是我咬的,当他看见监控里的我吠都没有吠一声,而是等那人靠近了就直接一个飞跃开咬,他马上追着我跑了三圈田地!
哼,主人都不懂!吠犬不咬,咬人不吠!
大家都传言我疯了,呵,我是疯了,为了我的小小黑我不疯又怎么行?我已经失去太多孩子了。
过了几天,我带着小小黑在晒太阳,突然又一个脚步声走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一口对准脚咬去,但这人穿得是牛仔裤,真像牛皮一样,我竟然都没有咬破,就在我还想来第二口的时候,背后一棍子击中了我的脑袋。
我倒地的瞬间听到了男主人的声音,“看你发疯咬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来不及解释,也解释不了,我想起来看看小小黑,可等四肢勉强站起,头却还在地上……朦朦胧胧中好像又看见男主人再次举起棍子朝我脑袋袭来!
一阵剧痛后我完全倒下了。
我的尸体被拖到了河边的大树下,树叶发出簌簌地细语,等我融入泥土的那一刻,我闻到了我母亲和我孩子的气息。
我们终于又骨血相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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