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家中过,无灾也有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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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是善良的人,但是有些人真的是天生就是一颗坏种。
陈家纺村,有一个叫陈飞的卖豆腐的年轻人,他上头有一个姐姐。陈飞家的豆腐好吃,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据说好吃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陈老头独有的技术,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家山里那口井里的井水,用那井水做出来的豆腐白嫩多汁,甘甜可口。
平时村里人也不用那里的水,第一是远了,第二是家家都有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但是陈家对他们家那口井很敬仰,在旁边建了山神庙,请了山神守护。每天早上,陈飞他爹陈老头去担水都要去祭拜,后面铺子转给陈飞后,就由陈飞每天去祭拜山神,供奉香火。
陈飞长得也是遗传了他爹,高大威勐,四肢健壮,光着膀子,身上的腱子肉一鼓一鼓的,磨起豆子来,比驴跑得还快。生得也俊朗,加上豆腐带来的红火日子,所以也娶了一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儿,生了个可爱的闺女,一家人的日子别提有多和美了。
陈飞家有一个邻居,是外姓人叫许三,许三生性暴戾,平时在村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因为偷东西还被别人剁掉了一根手指头。爹妈过世得早,从小没人管,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做事更是不计后果,心狠手辣,连狗对他吠几声,都要落得被他毒死的下场。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的臭名,所以大家都不敢招惹他,大部分都躲着他。
他的两间土坯房,修在陈飞六间青砖大瓦房旁边,彼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经常穿得邋里邋遢的,待在他家泥巴煳煳的塔子里,看着隔壁忙得热火朝天,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每当这个时候,许三都眼露凶光,嘴里愤愤说道:“不是那口井,你家能做出这么好的豆腐?嘚瑟什么啊!”说完咳一口浓痰朝那边吐过去。
许三躺在他那破败的房子里,越想越气,越想越妒忌。陈飞不仅人长得高大威勐,家里日子也红火,他家的老婆也是让许三这光棍垂涎三尺。
“得想个法子整整他,他家要是出事了,就有他好戏看了。”许三愤愤地想着。
这天下午,许三闲逛到他家院子,见陈飞媳妇儿碧玉一个人在院子里摘豆子,便嗑着瓜子,慢悠悠地走过去说道:“你家那短命的陈飞还没回来啊?你家那短命的没了,我可以当你老公不?”说完许三露出淫荡的笑容,眼睛死死地盯着碧玉因为弯着腰微微露出的胸口,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碧玉不想搭理他,想赶他出去,抬眼正好撞见他那淫邪的目光,家里又没人,这让她心中一阵害怕。她强装镇定地说道:“许大哥说的什么话,我家陈飞送豆腐马上回来了,有什么事等我家陈飞回来了说。”说完便想往屋里走。
许三“啪”一下把凳子往地上一踢,便拦住了碧玉的去路。
碧玉吓得连忙往后退。
许三看着碧玉那丰腴的身材,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脯,跟村里的那些下地干活的妇女完全不一样,他眼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许三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慢慢地把碧玉往墙根里赶。碧玉吓得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也不敢大声喊怕激怒他,只能嘴上安抚着他,“许大哥,陈飞去隔壁村送豆腐马上回来了,你院里坐坐吧。”
“坐坐?我还抱抱呢!哈哈哈哈!”说完许三便往碧玉身上扑了过去。
碧玉吓得大声尖叫,只得转身往院子外面跑。
“许三!你干什么!”一声大喝从院门口传来。
碧玉一看是陈飞回来了,“哇”地一声便哭出来了,赶紧扑到陈飞怀里。
许三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妒忌之火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但看着陈飞他那高大的身躯,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冷哼一声,趁着陈飞不注意,快步跑出了院子。
陈飞立马朝他吼道:“许三你跑什么!你跑什么!你给老子站住了!”骂着便抄了一把锄头准备去追许三,但被碧玉拦住了。碧玉怕陈飞弄出事,只能把屈辱往肚子里咽。
等陈老头从镇上收豆子回来,陈飞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爹。陈老头掐灭了手中的旱烟,他眼神被烟雾遮住了,看不到表情,幽幽地说了句:“防着他点,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平时就喜欢作恶,又是一个懒汉,无后,做起事来可不计后果。”
陈飞听完,附和着点点头,抚了抚碧玉的背,说道:“今天是没抓着他,抓住了必定揍他一顿好的。”
陈老头听完,抿了口茶水说道:“这种人死都不怕,惹怒了对我们没好处,现在碧玉没出什么事,先防着他,碧玉自己在家万事注意。”
没捞到好处回到家的许三,想着陈飞两口子卿卿我我的样子,气得摔掉了茶杯,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整治陈飞才好。
“井!那口井,要是让他做不了豆腐了,看他还怎么风光!”许三说完冷哼了一声,眼里露出了凶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飞跟着陈老头去山上井里担水,准备做豆腐。
说也奇怪,每次上香都特别顺利,但是那天的香怎么都点不燃。陈飞还以为是昨晚下雨香被打湿了,于是又从神龛里重新拿了三根,却还是怎么点都点不燃,连烟都没冒一下。
陈老头在井边转了转,看到了不属于他们父子俩的脚印,还看到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粉末,心里立马产生了不好的念头,便喊住了陈飞:“先别点了,你来看看,这井边有白色的粉末,别是这水有什么问题。”
陈飞赶忙走了过来,看了看,果然井边有一些残留的没被雨水冲掉的粉末。抹在手上闻了闻,闻不出什么味道。陈老头看了看周围说道:“先别用这个水做豆腐,担回去喂两只鸡试试。”陈飞听了,应允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陈飞从鸡笼里抓了两只鸡,用鸡罩罩着,然后给它们盛了一碗担回来的井水。陈老头说:“其他的啥也别喂,看看鸡会不会有事。”
果然到了晚上,陈飞去鸡罩看的时候,两只鸡有一只已经死的硬邦邦了,还有一只耸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看到这些,陈飞立马喊来了陈老头:“不会是许三干的吧?这像他能干出来的事!”陈飞愤怒地说道。
陈老头看了看,嘱咐陈飞:“先别声张,你去把村长喊来。”
村长陈放过来听陈老头说了事情原委,看了鸡,又去井边看了看,也不好决断,于是先喊陈飞他们封了那口井。
“纵使他许三平时作恶多端,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他干的。”村长说道。
陈老头听完附和着点了点头:“如果真是他许三,他这可是不顾大家所有人的安危啊,把人置于死地啊,大家会跟他无冤无仇的,他这么下这死手!”
陈放眼里的光亮了亮:“像他这种人做起狠事来,他谁都不会顾忌,我们村的人都要小心点,提防着他,到时候我召集大家开个会,给大家说说这事。
陈老头认同地点点头,刚好宋大娘做好了晚饭,陈老头准备留村长吃饭。
陈放摆了摆手说道:“饭我就不吃了,如果被许三看到,怕增添他的妒忌之心,做出更恶毒的事,你们家也自己留意一点,我还有事就先回去。”
他们边说着边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就遇见了隔壁的许三。许三光着膀子,下身穿一条松松垮垮的破裤子,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头上包着一块布,上面还有血渍浸出来。
陈放用探寻的眼神盯着许三问道:“昨晚又干什么坏事去了,头都被砸破了!”
许三叼着根烟,听到村长这么问,用那少了一根手指的手,拿出嘴里的烟头在手上搓灭了,顺脚踢倒了面前的凳子,冷哼一声:“怎么?摔破头还犯法吗?你们一个个的又暗中勾结干啥坏事呢?”
陈放听他这么说,也不想跟他计较,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看了一眼许三便往回走了。走出去好远,还听到许三在他背后骂骂咧咧。
后面大家都撇开许三召开了一次村里的会议,商量着怎么才能让许三这个人老实,不出来祸害大家。村里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谁也想不出办法对付这恶霸。
陈老头一家,没再用那水做豆腐,挑别的井水做豆腐味道是差了点,但是也不影响生意。那口井水也被全部引流了出去,等它再自己浸满。
神庙的神仙帮了他们一次,陈老头请人把神请回了家里,家里人每天香火供奉。
那个晚上异常闷热,碧玉睡到半夜,被一阵烦闷闹醒了,正想下床去喝口水,听到了磨坊传来了推石磨的声音。推一会儿,停一会儿,慢悠悠的,不像陈飞每次推磨的唿唿响。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石磨还在慢慢地推,她家都是早上五六点开始做豆腐,“谁这么大半夜的推磨子?不会又是许三在搞鬼吧?”碧玉在心里犯嘀咕。
自从上次的事,碧玉已经对许三这个人闭口不谈,看到他都是躲地远远的,村里的年轻媳妇也对他都是能有多远躲多远。
碧玉想了想,便推了推陈飞,想让他去看看是不是爹大晚上的在磨豆子。
陈飞到磨坊看了看,哪有什么人推磨,门关得好好的。
陈飞回来睡眼惺忪地说道;“没人,院子门都是关着的,石磨坊的门也是关着的,你放心吧。”
碧玉便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躺下睡觉。可刚躺下迷迷煳煳地睡了一会儿,她又被推石磨的声音吵醒了,那一停一顿地推石磨的声音,不像陈飞的,也不像老丈人。她又推了推陈飞,等陈飞醒过来仔细听的时候,又没有了。
陈飞便说:“没有声音啊,媳妇儿你是不是听错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说完便蒙头睡了。碧玉听完,也只能默默睡下。还好后半夜那石磨声没有再响了,碧玉也迷迷煳煳地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做豆腐的时候,碧玉说起了这件事,陈老头说:“别又是那个许三半夜搞鬼,大家防着他点。”
陈飞和他爹去送豆腐后,碧玉和陈飞她娘宋大娘在家收拾,总是听到屋后面的乌鸦“哌哌哌”地叫个不停。碧玉到屋后看了看,许三家后面那棵大树上停了四五只乌鸦,黑黢黢一排站在枝头,张着嘴“哌哌哌”地直叫。
新的一天,天刚亮,那群乌鸦又开始叫了,那声音拖得很长,清晨传得很远,一声声叫得瘆人。
宋大娘嘱咐道:“乌鸦叫祸事到,乌鸦一叫准没好事,你们送豆腐卖豆腐路上小心点。”
陈飞说道:“你们在家也注意一点,小心隔壁的许三,把门关好,有什么事出去喊人!”碧玉点点头,便去清洗石磨了。
平时陈老头和陈飞送豆腐基本上中午之前就回来了,那天他们到吃晚饭的时间还没回来。碧玉在家等得很焦急,跟宋大娘说:“娘,我出去找找吧,怎么这么晚都没回来,急死个人了。”
碧玉说完正准备往外走,却被宋大娘拦了下来:“别急,再等等,你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找,别急。”
宋大娘正说着,就看着陈飞和陈老头神色紧张地从院门口进来了。碧玉赶紧迎了出去,陈飞拉着碧玉便往屋里走。
“怎么了?”碧玉看陈飞神色匆忙,便紧张地问道。
陈飞看了一眼碧玉便小声说道:“许三死了。”
是的,许三死了,那个让大部分人厌恶又惶恐的许三死了。
许三死了的事是村长最先知道的。
许三去别的村偷牛,被抓住了。那个村离他们村比较远,被偷的那个人叫张三棒,因为那家人有三个儿子,个个长得又矮又壮又结实。那个年代,生儿子就感觉很光荣很有底气,在村里也不会被人欺负。村里人觉得他厉害,一口气生三个儿子,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张三棒。
张三棒家的三个儿子因为家里穷,所以都还没结婚,全家都指着这头母牛娶上媳妇儿呢。
那天早上天还没亮,张三棒起来上茅厕,顺便看了一眼牛棚,看到牛棚的门大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哪还有牛的影子。平时门都是用铁栓子拴着的,这一看就是遭贼了。
张三棒立马喊醒了自己的三个儿子。
三个儿子听完老子说的话,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抓着衣服就往外冲,老大顺便抽了根铁锹。老二去喊了村长,村长又召集村里的年轻人。那时候村里都是大姓的住在一起,大家都特别团结。听完了经过大家农活都不做了,浩浩荡荡地邀着去找牛了。
那个时候的牛很金贵,一头牛能卖不少钱,家里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牛了。那个年代穷,大家也最恨小偷,被抓到了都往死里揍。
后面在村里的一座高山上找到了牛。许三偷到牛,天都快亮了,也不敢牵着牛上路,大白天的肯定会被发现,就想躲到山上等晚上了再赶出去。
张三棒那群人寻到山上的时候,牛就开始叫了,像是感受到了一样。大家伙循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许三听到声音已经跑了,一群人又追了好久才逮到他。他平时作恶多端,连村里的狗都怕,遇到狠人了,他也只有认命。
张三棒村里的那伙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给打死了。
陈放刚好过来找人听到了偷牛这件事,便想着赶去看看。等他到山上一看,小偷那包着头的包布已经被打地遮住了面部,看不清容貌,头顶噗噗地往外冒着血,身体已经不动弹了。但是陈放看到那只残缺了一根手指的手,便知道这人是许三。
陈放叹了口气说道:“人都死了,只能烧了吧。”
这时也有人附和道:“是的就烧了吧,这种人死不足惜,谁叫他找死,偏偏偷到我们村了。”“是啊是啊,烧了吧,死有余辜,干什么不好,偷牛!这不是该死吗!”
最后在大家一声声的附和声中,他们村的村长也拿定了主意决定烧了尸体。便招唿大家回家拿来了一些煤油,捆了几捆干柴过来。
大家把干柴堆好,把尸体放上去,又在干柴和尸体上淋了一些煤油,一点火就着了。
烧尸体的时候升起了一股浓烟,黑黢黢的直往天上冲,那一股焦臭味熏的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那腾起的大火。
尸体烧到最后还剩一点肝脏没有烧完,大家都觉得这事有点玄乎。
于是村长召集大家回家,每个人拿了半碗黄豆过来,混在一起才烧完那剩下的一点肝脏。当地有一个讲法,对付恶人要大家齐心协力,这样恶毒的魂魄才不敢回来。
村长回到村里刚好碰到了陈老头父子俩,便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听了。他们听完也是久久没有说话,虽说是除了一害,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大家心里都比较沉重。
陈老头说:“这许三,死了都不让人安生,还要来家里闹一番。”指的是碧玉夜晚听到推磨声音那回事。
后面听说烧许三尸体的那座山上也有一些怪事发生。
那段时间,每到下午或者晚上乌鸦便在山上“哌哌”叫个不停,搞得人心惶惶,除了没办法必须要上山,很长时间大家都不往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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