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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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讲两个小故事,一个是亲身经历,一个是村里的故事。

1.人骨

我小时候调皮的不得了,跟个男娃儿一样,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放学了几个同学说一起去“刺激刺激”,一听到今天有好玩的事就忍不住跟他们一起去了。随行的有七八个同学,我们来到一座山脚下,周围都是树丛,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我跟到几个同学后面好不容易才钻进去,然后看到一个洞口。在我们那边这种洞有很多,我听过大人说那是以前的坟墓,当时我心里是有点虚的,但是看到同学们都弯腰低头的走进去,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一方面是不想被人笑话,另外一方面是我自己更不敢一个人先撤退。

洞里面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有个男同学拿了盒洋火,擦出一点亮,然后我们才看清楚里面有好多的黑罐罐,高的矮的圆形的,还有些瓦片片,上面还盛着些泥渣什么的。仔细凑近,我们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味,好像烂透的树叶发出那种味道。几个男同学伸出手在那黑泥里面掏来找去,一会儿就叫道“找到了”,我连忙伸长了脖子探过去,看到一些七零八碎的骨头,其中有两截很长。我猜到是人骨,心里想“果然好刺激啊!”

我刚看清楚,同学手里的洋火就灭了,不知道哪个同学大叫了一声,然后大家都往洞口跑了。等跑出去了大家都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好奇地问一个同学干嘛这么高兴,他说他也捡到一根,说着就从书包侧包掏出来,是一截断掉的骨头。

我有点不高兴,看他们都有,我就问他们要,好不容易有个同学给了我一坨,看起来没有形状,就像一个石头疙瘩一样的骨头。我捏在手上,得意地说“我拿回去炖汤喝咯!”他们听完哄笑着散去,各自回家了。

那几天什么都没发生,我甚至忘记这事了,直到有一天我断片了。对,真的断片了,没喝酒但是什么都不受自己控制那种,这些都是我妈后来跟我说的,但我自己完全没印象。我就记得我踏进家门,看到我爸妈在端菜上桌,我妈叫我快过去吃饭,我不理,直奔床上,然后打开棉被盖上,还是感觉非常冷,于是又把衣柜的棉被拿出来盖上。

我妈走进房间问我干什么,我不说话,这时邻居一谭婆婆过来请我妈穿针,谭婆婆总是喜欢请人穿针线。她走进来看到这场景,她站在我妈后面看了一会儿,又小声对我妈说了几句什么,她走上来问我“你是哪个?”我本来当时只觉得冷,但她这么一问我立马感觉全身汗毛都支棱起来了,发抖的厉害,她又问“你在哪里跟回来的?”当时我是很想说话的,但嘴里啥声音都发不出,只感觉浑身像冰坨子一样冷得要命。然后只看到谭婆婆走过来一句招唿也不打,抓住我的手指,从指根撸到指尖,再拿出手上的针就往我手指上戳,我还想嗷一嗓子,但也发不出声音,只是眼泪花流得到处都是,当然那也不是我的意愿,是不受控制的流的,然后我妈和我都看到,我指头上流出了黑色的血,谭婆婆像和我有仇似的勐挤我的指头,平时她很疼我的,家里有什么小零嘴都会想到我,但这时她眼睛凶巴巴的......好了,我的记忆到这就没了,后面发生什么想不起来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总感觉我想不起来这几天的事,我妈就跟我说,那天下午我二娘在我家后面地里干活,看到我一个人往后山的坟场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话,二娘没放心上,以为我贪玩。谭婆婆扎我手以后,并凶巴巴说:“家里有雄鸡,放血给你喝不?还有铁沙子,拿来给你打下身上的灰尘吧。”我马上对她说:“带出去耍一下,你们没的必要这么小气嘛,走就是了。”说完我就睡着了。

那段时间我睡觉总是做噩梦,而且是同一个梦,从秋天到深冬,持续了好久,梦里一个满脸是洞的男的对着我的脸扇,我往左躲,他又在左边扇我耳光,我偏右,他又在右边扇,打的我两个腮帮疼的不行,有次直接疼醒过来,满脑袋都是汗。

深冬的时候早起上学,有时候同伴们先走了,我只好一个人走,在上学的小路上,四周都是浓浓的雾气,我心里一边埋怨我爸妈不送我,一边害怕的东张西望,脚底下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踏才好。而且经常看见雾气里面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我直觉他是个男人,他戴着黑色的尖帽子,身材高大,我走多快他走多快,永远跟不上他。开始我以为是村里的人,有一次又看到他了,而且还闻到一股香味,不会形容那香味,用现在的话说,那是木质的香味,我在他走过的路后面捡到一块长形的木头,四四方方的上面有我不认识的字,我觉得没意思就丢了,捡到过很多次,但从没放在包里,只是看看就丢了。

后来放寒假我好奇问妈妈,村里有没有一个男人总喜欢乱扔木头呀?妈妈说没有,但她觉得这事怪异,便问了邻居谭婆婆,经过了谭婆婆的一番操作,用一种浑身黑色的鸟的羽毛沾着泉水,让我妈每天给我“洗眼睛”。开始洗的时候好疼,要我爸按着我,但后来几次越洗越清凉,洗完很舒服,再后来,就再也没见过那些奇怪的人了。

至于那个骨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它作怪,反正后来没见过它了。

2.小萝

小萝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妈妈这个形象,在她的世界里,妈妈是个陌生的名词。

在小萝婴童时期她的妈妈就去世了。

村里人都知道,她的妈妈是外来的,她时而正常,时而疯癫,清醒的时候她告诉大家她是云南来的,说起她因为误差了七分没有考上大学所以疯癫了,疯了以后的事情她也不记得了。后来她被好心的一个男人捡回家,那个男人憨厚老实,少言寡语,但长久相处下来,便领证登记了,后来他们生了小萝。冬天的时候小萝的妈妈发起疯来,把小萝的襁褓脱掉,倒提起小萝的腿,她清醒的时候抱着小萝像抱着宝一样,左右亲昵。

本以为这样平凡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有一天,她一边在灶屋点火,一边嘴里嘟嚷着“炒豆子啊,妈妈炒豆子给幺幺吃”此时的小萝正躺在灶屋外面的小箩筐里面哭的声嘶力竭,仿佛也知道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邻居们听到小萝哭了很久,便赶紧跑来,只见灶屋已经滚滚大火,早已不见女人踪影……小萝的爸爸从这以后变得更加木讷、更加沉默了。

后来村里那几个替女人整理遗容的妇女都说,小萝的妈妈死相极为凄惨,她烧焦的手死死护住小腹,几个妇女怎么都扳不开,后来只见她下体膨出一个胞衣里面包裹一个小小的人儿。几个妇女见此情景无不流泪伤怀。

小萝的爸爸下地干活的时候总把她一人反锁在家,在黑压压的房屋里,小萝经常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睡觉,看着一束阳光从亮瓦透进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一丝温暖。

很多小伙伴不敢去她的家里玩,说她家里总是湿哒哒的,一股水气,但小萝不觉得,她也从未有过风湿之类的症状。邻居一对姐弟,比小萝小几岁,两姐弟经常在小萝家里玩了回家就说胡话,发烧,两姐弟告诉父母,小萝的家里衣柜旁边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不见脸,脸就像炭灰抹了一样黑,脚底下还全是水。大人自然是不信的,于是去小萝家里找寻,只见小萝的衣柜处确实有水痕,甚至有一两只螃蟹,但不知道从哪爬出来的,因为小萝的家旁边并没有水塘。

后来清明节的时候,小萝的爸爸在给妻子上坟的时候发现坟堆下降,底部潮湿淤泥不堪,原来这坟建在一排大树下面,年生久了,便积水在此,又晒不到阳光,且没有沟渠,所以无法排出积水,后来整理好后,说来奇怪,小萝的家里也再也没有众人说的水气了。

村里人以为小萝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会形成自卑孤癖的性格,但相反小萝对生命有无限的期待,对生活有无比的热爱。村里人谈起往事,说起她的妈妈,她也不会情绪波动。

但在她的叛逆期时,几个同学嘲笑她是个没妈的孩子,一席话如同蚊子飞进耳朵,赶不走掏不出,越扎越深。那一天她躺在宿舍的床上,回忆如同潮水向她袭来,如同一只手拽住她往回忆里钻——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想起了那个叫妈妈的人,她的样子、她的怀抱,甚至想起了她母乳的味道,想起了那天的火焰,以及那一天人来人往的忙碌……是啊,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她那时已经快两岁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想不起来的事在今天全都有了印象,她此时眼泪奔涌,思念一下子到了顶点,便在床板上翻找起来,她想找一面镜子,不是用来照自己,而是要砸碎它,要一个尖锐的形状然后用它割进脉搏,这样就能找到思念之源的那个人。

可是她在床板上下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镜子,甚至连个尖锐一点的东西也没有,就这样慢慢地她在愤怒中慢慢平复了思绪,坐在床上想了想刚才的事,一阵忏悔和后怕。

她振作起来,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再动这样的心思。正打算收拾收拾床铺时,一面镜子掉了下来,就是刚才怎么都找不到其实就在眼前的镜子。

小萝知道,也许是冥冥之中妈妈在庇护她。原来虽然失去了妈妈,但妈妈一直都在身边保护她,从此小萝更加坚定生活的信念,勇敢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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