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飘的两次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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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岁那年我在外婆家过了一个很特别的暑假,十五岁那年深秋我经历了一次无法解释的现象,也是在外婆家。

这两次经历令我终生难忘,也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这个世界如此神奇。

或许人们常说的芸芸众生也包括一些看不见的无形众生吧,于是我称这两次经历为:我与阿飘的两次亲密接触。

(一)果园路上的水闸桥

小时候,外婆那个村每户人家都有几棵果树,是村里按各家人口多少分的。

本来是一个很大的果园,属于村里集体所有,后来就像分地一样按人口分给村民,于是各家各户都有了自己的果园。

偌大的果园被瓜分后,虽然还是株株相连没有明确界线,但是大家都能清楚记得哪颗是自己家的哪棵是别人家的,也在各自的果树间搭起个小屋棚,留守一个“闲人”(一般是老人或孩子,不能下田干重活的人)看管自己家的果树,待到秋实,硕果累累,大家都摘得大筐小筐用车拉去卖,也有人来统一收果。每家都有吃不完的果子,若是保管得当,果子还能留到冬天,那个时候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颜。

果园成了孩子的乐园,老人的心间田园。孩子们在果园里玩耍嬉戏、爬树、摘果子,老人则在树间的空地种点其他作物,真是感觉一片美好。

看果树的人都是昼夜住果园的小屋棚里,每天的早中晚餐家人会送饭过来,一般都是派小孩子送饭,或是大人去地里干活时顺带捎过去。

那时候,只要到了暑假我都赖在外婆家不走,我抢着去果园送饭,抢着去给外公送换洗的衣服,抢着……为的就是能去果园尽情玩。

那是果园快要瓦解的最后两年,我刚学会骑自行车,天天争取去果园送饭的机会,大人却很少给我机会一个人去。理由是:没有大人带我过去,去果园的路上要过桥,要走河堤,要过水闸桥,要上坡下坡,很危险!

我强力辩解自己已经长大了,都学会骑自行车了,骑车去可以节约时间,我还保证去果园的路上不东张西望,不走路中间,不在桥上看湍急的流水,不在水闸桥逗留,下坡时不疯一样的跑……如果还不行,就让后邻居小红和我一起吧,她有时也会去果园送饭的。

其实大人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那时候农村人还很少给小孩买专用自行车,孩子们都是用大人的二八自行车来学的,七八岁的孩子身高刚过自行车的高度,自然坐不到自行车上骑,都是从大二八自行车的三角框中踩着脚踏划呀划呀,每个孩子学自行车都是摔过来的。

去果园的路上,又是过桥又是下坡的,一个孩子跨着大二八自行车的三角框咣当咣当地划着,脑袋刚过车把,那样子就像杂技团的小猴子吧,一不小心钻河里去了怎么办?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又黑又瘦又淘气,也是那样划自行车的,估计是最像猴儿的一个。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舅舅们都很忙,没有人带我去给外公送饭,外婆同意后邻居小红和我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高兴坏了,赶紧把大二八自车推到院子里,要小红坐后座抱着两个饭盒,我划起自行车就出发了,外婆追出院子对着我和小红大喊:“路上小心点,不要贪玩,上下坡要推车不要骑车(怕翻车),过桥要小心不要在桥上耍,不要……”外婆在身后喊的啥我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只觉得那天早上天格外亮格外高,夏末的树油亮油亮的,风吹来沙沙响,简直不要太美好,心情就像孙悟空被如来压在山下五百年后唐玄奘救他出来时那样,开心、逍遥自在、自由奔跑、只想可着劲的撒欢!

我和小红顺利地过桥、穿过平坦的河堤,来到了果园附近的水闸桥,此时大概上午八点多钟的样子,路上还有一些行人,他们也是骑车要去地里干活的人,和我们并行要过水闸桥。他们朝我和小红看了看,之后继续赶路。直觉告诉我,他们应该是在心夸我吧,夸我还没自行车高就能划着骑自行车,还载一个孩子坐在后座抱着两个饭盒,真棒……我越想越得意,感觉自己像个大人了。

在我正得意时,小红在后面说:“水闸桥过了,前面下个坡就到果园了,我下来咱们推着走吧,这个坡虽然不陡,但是路两边都是小坟包,你抓不抓得稳车把手?”

我说:“不用,你坐好就是了,下坡多好啊不用用力划!”

然而,在我话音刚落,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路也变得摇晃起来,我感觉快要架不住车把了,我强忍着让自行车载着我们走到坡底,无力地对小红说:“小红,快下来,我眼前发黑还直晃晃,快看不见路了。”

小红说:“刚才是怕你架不住下坡的速度,搞不好钻到路边的小坟包群里,现在都到坡底啦,怎么了?”

我说:“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坡呢,赶紧的,我快撑不住了……”

小红看我不是闹着玩的,急忙跳下自行车,把饭盒塞给我,她推车我提着饭盒跟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走着,在我眼里小红和自行车渐渐模煳成一团。

小红比我大两岁不会骑车也不会推自行车,走着走着她和自行车之间的斜度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八”字。就这样我们一会儿走S形,一会儿我无力地蹲在地上,小红在我前面吃力地推着车,越走越远。

好不容易我晕头转向地挪到自家果园的小屋棚,把饭盒一丢倒在了层棚的小床上。外公在果树间打理着他的麻树(可以拧麻绳的植物),灿烂的阳光洒在外公背上,我只觉得白哗哗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好累身子好沉好沉只想睡……

后来二舅舅来小屋棚喝水时,发现我脸色煞白没有生气地躺着,感觉不像是在睡觉,便问我怎么了,我无力回答,哼了一下艰难地说出“难受”两个字。

二舅舅见势不妙,抱起我放到自行车后座上,他跨上自行车让我把脸靠在他背上抓住他的衣服,脚下一踩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赶。

外婆见到我时手足无措,二舅舅对外婆说了句:“这孩子有问题,我去村诊所叫人。”转身飞奔而去。

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我在外婆经常做礼拜的那户人家里,三两个老太太跪在地上,面朝墙上的耶稣基督十字架急急的祷告着,外婆见我恢复意识,赶紧“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唤醒闭目认真祈祷的其他人,带我回家。

其实,二舅舅并没有把村诊所的“万能医生”(村里人什么病都去他那里,感觉万能)请来,而是带回来了几粒白色的小药片,也许村医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许他怕出了大事,总之他没来。

二舅舅见我们回来,赶紧让外婆喂我吃药。一个小时后,我渐渐有了力气,外婆温柔地给我梳头并有意无意地说:“以后啊,不要在水闸桥那里玩,就算有大人或小朋友一起,也不要去那里。”而我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浑身轻松又软软的。

此时大概是上午十一点多钟。

再后来,我听大人们说,水闸桥那块紧得很,容易出灵异事件或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以前,年轻人死后不准进老坟,都埋在那附近,还有一些横死的,比如喝药的、上吊的、淹死的等不正常死亡的人,中年、年轻人、小孩、老人都算。人们认为这类横死或病死的人天不收地不留,他们最后时刻的意念极强,容易搞事情,一般不给埋入祖坟,都埋在水闸桥的河滩里。那块三角地带(水闸桥那里的河堤路呈Y字形)渐渐地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这次不知是不是哪个淘气的小鬼给我开了个玩笑,还是另有其因。

也是从这次开始,七八岁的我懵懂知道了基督的意义,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耶稣的画像上总是带有光环,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民间会有各种各样的奇异事件和信仰。

渐渐长大之后,每次我一个人骑车去外婆家,经过水闸桥时十有八九都会掉链子。许是心理作用,我多想了。

果园瓦解后,那里变得一马平川,老远都能望见水闸桥处三叉河堤路和经年累月风吹雨刷快要变平的小坟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当我坐在车里经过这个地方时,心里仍不免有一些毛毛的。也许正因如此,直到现在若见到类似水闸的建筑或像水闸上那样粗粗的螺杆,我心里还是有点点恐惧。

因为这个地方我怎么也忘不了,它一直在我脑海里。

(二)漂亮的她,应该好好活着

十五岁那年秋天,我每个周末都回外婆家,因为妈妈去了新疆小姨那里。

平时住校的我,到了周五下课就勐踩自行车往外婆家赶,太慢的话走到三分之二的路程就会天黑,而且还要经过那个水闸桥,这是我最不想的。

同学们都是附近三两公里的,外婆家很远,我一路上都没有伴,想想妈妈在家时,我是离学校最近的一个,全程不到两公里。突然我很想妈妈赶快回来,不要在小姨家玩那么久。

一路狂奔一路想妈妈应该很快就从新疆回来了,会给我带很多特产,我一定要多拿一些给同学们分亨……车子踩的有多快,我思绪转换的就有多快,全然忘了深秋的路上行人稀少和野外凄凉带来的那种阴怯之意。

到外婆家天刚擦黑,吃过饭外婆坐在灯下做针线活,我坐在外婆对面陪她聊天,帮她团团线,聊了很多最后聊到小姨如何嫁到新疆,最终在那里安家落户等等,突然外婆说:“这次你妈去新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写封信吧,叫她快点回来,你中考时……”

我打断外婆反问道:“我妈不是去探望小姨吗?顺便在那里玩几天,为什么会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外婆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长大了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你爸妈奶奶之间闹了矛盾,争吵之后你妈一气之下去了新疆,目前打算在那里找份工作,稳定了把你接过去,也许你要在那边上学了……”

听到这里,我低下头强忍着打转的泪水,外婆后面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见也不想听,我想不通为什么妈妈不想回来,为什么要把我带到那边上学,为什么爸爸他们两个这次不能相互妥协?为什么不能……?我有太多的想不通,原来一切都不是我以为的那样简单美好。

我怕外婆看到我流泪,转身冲出堂屋,把随手带出来的小板凳重重地摔在屁股下面,坐在堂屋门口,任外婆在屋内怎么劝说,我都不理。

室外深秋的夜里已有寒意,我仰望天空不让泪流出来,但它已挂满我的脸庞,不想让外婆听到我的哭声,我又把头伏在双膝上,低声抽泣。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感觉有一阵风从东边吹来,还夹带着细小的沙沙声,似有人向我轻轻走来,我感觉一阵深深的凉意,抬头看了看——没人!瞄一眼身后半开半关的堂屋门,屋内灯光还在,外婆应该仍做着针线活,并没有出来安慰我。

我望向前排邻居的窗户,正透出暗蓝色的光,应该还在看电视。

此时,大概,快夜里十一点了。

外婆所住的院子东边是一块空地,空地前面有好几个小坟包,风是从空地那块吹来的。突然,我心生一丝恐惧,没几秒钟后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压过了当时的伤心让我心里一颤,有种委屈想大哭的冲动,我急忙起身往屋里钻,经过门口时已险些站不住,撞开门踉跄地走向里间的大床,倒头大哭起来。

“唉,你都那么大了,还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哭什么哭,不就是让你给你妈写封信吗……”低头做事的外婆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不高兴地在外间接着说:“你就作吧!”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外婆每说一句话,我浑身都会发抖,外婆在外间不住地问:“你哭什么嘛?谁怎么你了呢?”(意思是没人打你没人骂你的)

我哭着说了一句:“我害怕!”

外婆又问:“你怕什么?”我还是那句我害怕!我害怕!

外间夏季午睡用的小床上已经躺下的外公觉得不对劲,不耐烦地对外婆说道:“快起身看看孩子吧,别忙活了,当初不让住这个院子你非要搬来,哼!”

顺代说一下,那院子并不是外婆家的,是一位高中老师的,他在县城教书退休后在学校做后勤工作,常年不回来院子容易荒废,说是谁需要住都可以来,只要保护院中的花树松柏不被人偷就好。外婆为了不轮留住两个舅舅家,执意要搬来住,外公胆子小很介意那片小坟包,院子很大是标准宅院的三倍,小坟包占了近三分之一,两个舅舅也不同意但拗不过外婆。

再解释下小坟包是怎么回事。以前人口少,去世的都就近埋在村外,现在人口越来越多,宅基地划到村外,村子壮大了自然老坟就被围在村中,不知经过多少代的沧海桑田才成了如今的村中坟墓群,每到逢年过节还有人来上坟,这种现象也见惯不怪,不过都是老坟了从来也没出过什么事。

接着说。外婆可能也觉得异常,起身来到床边摸摸我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命令我起来,我仍是哭喊着那句“我害怕!我害怕!”对她的命令充耳不闻,外婆便要拉我起来,可是她一点都拉不动,我哭声越来越大,外婆无奈便跪在床上默念她那一套倒背如流的祈祷文,然而这一次耶和华上帝耶稣基督圣母玛丽亚都没有阻止我的哭声音,我平躺在大床上身上有万斤巨石一般,非常非常的沉重,我的胳膊抬不起,连伸缩都不能,我两眼瞪着蚊帐顶,使劲地哭,目不转晴地哭,直到哭得不像人声。

外公可能是害怕一直不到里间来,躺在外间小床上怒斥外婆赶紧去叫医生来吧,外婆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医家里走。

在医生来之前,屋里就剩我和外公,夜深人静我的哭声越发显得凄惨可怕,外公壮胆似地在外间怒斥:“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你再哭我该打你了,你哭吧看我不收拾你,小心你的头……”

外公每说一句,我浑身都是颤抖的,大哭大喊“我害怕啊”到最后变成不像人声的呜呜—吼吼—,就像低吼发怒的野兽。外公真的怕了,不断地说一会儿你外婆就回来了!一会就回来了,不哭了!

感觉过了好久,外婆和医生来到我床前,他们好像在交谈着什么,然后医生对我说:“孩子,你哪里不舒服?”

“我—害—怕!我—害—怕!”我泣不成声地回答。

“来,你起来我看看?”医生说。

“我起不来,身子沉!我害怕!”我沉闷又幽怨地说。

医生伸手来拉我,没有拉起来,再拉一次还是起不来,整个人僵硬又沉重。

恍惚间看到医生从药箱拿出了什么,他一手捏住我的鼻子,另一手朝我的人中刺了下去,然后在我的两个手背上分别插上了三根银针,转身回到我头部,一手按住我人中位置,另一手的两个手指捻动银针原地旋转,然后我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村庄,在夜空中回荡,弥漫。

我想要挣扎,身体却一点也动不了。直到后来,我说:“我的鼻子好疼,不要捏我鼻子。”

医生说:“你是谁呀?”

我说:“是我!”

“说你的名字!”医生严肃地说。

“我是小ye。”(小名,家乡话的音译。)

医生把我两个手上的银针更深地捻动几下,然后继续捻动人中上的银针,直到我再次说好疼啊,真的好疼,不要再捏我鼻子了,医生才停下来,然后把我扶正坐起,喂我吃下两粒很小的白色药片,让我安心睡觉。(说明:这个医生和上文中没请来的那个是同一人。)

我很听话,像个小猫蜷在床上,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看看手背上若有若无的针孔,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第二天正常上学,此后外婆再也没提过那晚的事,妈妈从新疆回来也没有人和她说起。

快入冬的时候,外婆让我给大舅妈家送点菜,临走时大舅妈问我:“那天晚上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我摇头。

大舅妈说:“以后别让你外婆带张老太太在那院子里瞎聊,带来什么不干净的都不知道!”

我问为什么呢?

“张老太太家之前报喜,她家大姑娘吉日已定,嫁妆什么都已备好,就在结婚的前两天喝了农药。张老太太伤心有苦无处说,常到那院子,一坐就是半天,和你外婆说说心里话,提起她家大姑娘就是哭的,还没过四十九天呢,那晚就是她家大姑娘上了你的身。”大舅妈似有埋怨地说。

小时候外婆去张老太太家做礼拜偶尔会带上我,她家二女儿小徽我们便有机会在一起玩,我常对小徽说:“你大姐真好看,乌黑的披肩发真美,我以后也要留长发。”

我对那姑娘有印象,人长的是漂亮,就是年龄大了一直未嫁人,和哥嫂闹点矛盾顶过两句,日久天长遭了哥嫂嫌弃。后来,终于寻了婆家定了婚事,在出嫁的前几天与哥嫂吵了嘴,听说好像是因为彩礼问题,哥嫂也用了她的彩礼钱什么的吧,具体不记得了。一气之下寻了短见,从此香消玉殒。

传统文化《孝经》中说:“身休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佛家说自杀的果报非常惨烈,杀死自己也是杀生,是重罪,魂无归处漂泊无依,死时死后都受无量痛苦,还要重复不断地经历自杀时的情形和痛苦,求出无期。因为人身难得啊!

那晚我一直哭一直说:“我害怕!”也许是她在最后时刻的真实感受吧。而她的漂亮和美丽谁又会一直记着呢,现在大家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所以,美好都是对活着的说的。她若是好好活着,即使将来变老,凭着气质和脸庞,遇见她的人都会说:“年轻时肯定也是个美女。”

地藏经中有云,阎浮提造恶众生新死之者,经四十九日后,无人继嗣为作功德,救拔苦难,生时又无善因,想要早生善处是很难很难的。世间有多少非正常死亡的,就有多少个像小徽大姐这么痛苦的灵魂。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毫无痛苦或安祥或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的?也许每一个有宗教信仰的终极目标都是为此吧。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不管是不是真有前世今生,但愿每个人都保护好这个肉身,虽然有人戏称为一副臭皮囊,我们还是要好生伺候着,最终还是要用它来回馈社会、家庭、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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