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报应

小时候听我爸说，我家祖籍是山东青州那的，闯关东时候我太爷爷带着我爷爷和大爷爷哥俩，来到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后来我爷爷哥俩在这娶妻生子，开荒种地，彻底的从山东人变成了东北人。我爸说我们这边几乎都是山东人，骨子里都有着浓厚的儒家思想，对孝道非常重视。小时候常听村里老人说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等这样的话，很是不理解，直到听我爸说起那家人的事，我便对因果报应心存敬畏了。

我们村的形成是从小到大的，最开始是吕家先在这定居下来，是我们村以前的大地主，然后是古家、王家和我们孙家，可以看出，除了吕家，古家便是村里第二大姓氏，那年代还是讲究家族的，越大家族越有势力，拥有的田地越多，在村里越有话语权。可是在我小学时候古家就人口越来越少，家道也越来越没落了，到现在已经人丁单薄，所剩无几。听我爸爸说他们家族不守孝道，得了报应才会这样的。我刨根问底，我爸便给我讲了他们家的故事。

我爸说古家不是我们山东祖籍，最开始来东北这的，也是跟我太爷爷一般年纪的当家人，他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算是家丁兴旺。这古老太爷脾气非常暴躁跋扈，在家里说一不二，在我们村也是没人敢招惹的主，估计在他没来东北之前的老家也这样。五个儿子大概是遗传了父亲的脾气，古老大跟我大爷爷差不多年纪，结婚后独立门户跑我们村西边开疆扩土，现在那也是一个村了，古老大在那也留下了后代。剩下哥几个都生活在我们村，古老太爷在五个儿子中选中了老二给自己养老，田地给老二的也最多，这也导致其他四个儿子说他偏心，后来不养他。

古老太爷六十岁便交了家里的柜房钥匙让古老二当家了，这古老二跟父亲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这可能也是古老太爷选中他作为继承人的一个原因吧，还有一个原因是古老二第一胎生了古家第一个孙子，那年代讲究传宗接代，古老太爷对这个大孙子宠爱的不得了，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可能这一生的好脾气都给了这个孙子。

这古老二头几年还是对古老太爷言听计从的，家里大事小情都会跟古老太爷商量，几年后自己翅膀硬了，古老太爷老两口也老了，他就觉得不平衡了，凭啥哥五个我养老人，又不是只生我一个，古老二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时常也在枕边吹吹歪风，于是在某一天，古老二夫妻俩跟古老太爷提出了意见：你们二老生五个儿子呢，不能就我一人养老啊，我大哥和几个弟弟也该养你们，以后一家住一年的，你看我先送你去哪一家？古老太爷那暴脾气即使老了也不是随便捏吧的，气得屁股在炕上颠起老高的指着古老二大骂:你这个不孝子，当时分地时候你得了便宜不说话，现在你翅膀硬了不养你爹妈了，你把我的地还给我，我就去你大哥那。古老二夫妻俩一个鼻孔出气，听了这话觉得要拿出田地有点不合算，于是互相使个眼色不出声的回自己屋了。俩人商量着对策，怎么能又不用拿出田地，还不用养这两个老人呢。

晚上古老二媳妇的侄子来了，说是要盖房子，想借马车用一用，古老二媳妇突然眼前一亮的来了主意，急忙让侄子吃饭走人，便跟古老二说出了心里的主意：你爹不是说不养他就得拿出地吗，咱们这回不说不养老人，咱们在前面再盖一间小房子让他们搬过去住，每天我做好饭送过去，对外就说我肚子大了，马上要生老二了，这房子不够住了，再一个也怕孩子吵闹老人睡不好觉，别人还会觉得咱们孝顺呢。古老二说：你傻呀，盖房子那得花多少钱呀，这办法不算好。古老二媳妇马上笑着说：你才傻呢，咱们不会去西北大坫子去挖一些筏子，简单盖个土坯草房不就得了，根本用不了几个钱。古老二说：那老爷子能干吗，再说我那哥兄弟几个也不会让啊，咱家的马棚都是土坯房，扛得住村里人笑话咱啊。古老二媳妇说：你不会说手里钱紧点，孩子还小，让老人搬过去只是权宜之计，等后面有钱了再翻盖个青砖房让老人住，那哥几个敢不同意你就让他们把老人接走养活去，让他们也尽尽孝心。至于村里人说啥不用管，自己过自己日子怕啥。古老二一听觉得也在理，就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就跟其他哥几个说了自己想法，那哥几个开始肯定不同意啊，古老二一说要不你们谁先接走，等我有钱盖青砖房我再接回来，哥几个都不说话默认了。古老二把哥几个摆平了，就去跟古老太爷讲，老爷子开始也是不同意，后来听过两年要盖青砖房，想想每天能够按时送饭菜，也算是落个清净，最后还是同意了。

古老二得到了同意，很快就张罗着盖起了土坯房，房子不大也就两间大小，房顶用草编的，垒了灶台和土炕，就把二老搬过去了。开始还不错，每天吃饭点就把饭菜端过去，后来古老二媳妇生了老二做月子了，老太太要过来做饭伺候儿媳妇月子，顺便也就做了全家的饭，古老二干脆跟爹妈说，让他们在前院自己房子做饭，避免跑来跑去的不方便，等自己媳妇出了月子再恢复正常，这也是夫妻俩提前就商量好的心思。等出了媳妇月子，古老二又说孩子不省事，媳妇一个人做那么多口人的饭实在忙不过来，让老两口先自己做着吃，等孩子再大点再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拖下去，老两口就自己做饭吃了，还好老太太身体还算硬实，做老两口的饭还是可以。

转眼到了冬天，下雪路滑，有一天老太太出来抱柴禾摔了一跤，躺地上半天才缓过来，幸好老头出屋看到搀扶进屋，找了古老二来让找大夫给看看，古老二活动一下老太太胳膊和腿，问老太太能不能动，老太太闭着眼点头，哼哼着说就是疼。古老二说：没啥事，找啥大夫啊，就是摔了一跤，肯定得疼几天，躺几天就好了。转身就走了，到了吃饭时候也不见送饭来，老头跑去后屋去看，只见二媳妇抱着小孙子坐在炕桌边，大孙子坐旁边边，古老二坐对面，一家四口正在吃饭。老头火冒三丈骂道：你这个逆子，你妈摔倒了你不给找大夫也就算了，你连饭也不给送，你还是人吗？我让你们吃，说着快步走到桌子前把桌子一掫，盆碗顿时七零八散的到处都是，吓得大孙子哇哇大哭。

古老二从炕沿跳下来，眼睛充血的愤怒，抓着老头肩膀就是一推，老头倒在门框上，脑袋鼓起个大包，老头颤抖着手指着古老二，嘴哆嗦着干咔吧说不出话，古老二媳妇把怀里的孩子放到炕上，冲着古老二使了个眼神说：还不赶紧扶爸起来，你这劲也太大了，就这么一拦着爸就倒了，这外人要是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你揍你爸呀。古老二听了媳妇的话，从愤怒中缓过神，跟着媳妇把老头扶起来，然后俩人把老头送回前院炕上躺下，老头眼角留着眼泪一句话再也没说，老两口炕头一个，炕梢一个，老太太问老头：咋滴啦，你咋也摔倒了呢，那脑袋是磕哪了呀，都红肿了？老头躺在那一动不动，嘴略微颤抖了几下，然后狠狠叹口气，眼泪从眼角止不住流下来。

再说古老二回到自己屋，媳妇已经把饭桌收拾干净了，见古老二回来，瞪着眼睛冲他说：你们这支奏真是驴性，动不动就动手，好好的饭给掫了，你爸跑这来骂人，他们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做呀，你妈只是摔了一下，又不是多大病，干啥不能做饭吃，就指望吃请等的，我欠他们的呀。古老二听了气着说：你就别再这瞎嘟囔了，赶紧的做饭，别说没用的。老二媳妇没敢再说啥，做了饭，端了点饭菜去前屋，进屋把饭菜往炕沿一放，看着二老耷拉着脸说：我这一天家里外头忙还不闹好，还要看脸色，你们以后能自己做饭就自己做吧，我这做饭没个点，你们自己做还应时一点，说完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古老太爷跑到离自己最近的三儿子那诉苦，让三儿子通知老大和老三﹑老四﹑老五，都去自己小房子那开会，几个儿子到了那，都对老二做法生气，但是对于老两口要离开老二家的想法，没有人接话，哥几个这几年，小家日子过得都挺好，都不愿意养活老人，再说当时分地心里就对老人做法有怨气了，哪个都不愿意让老人来自己家。最后老大提议，老两口最近身体不好，几个媳妇轮着来给做饭，等恢复了再说，就这样一场家庭会不了了之的结束了，老爷子想去其他儿子家的想法也破灭了。接着几儿媳妇去老俩口那给烧炕做饭，几个大媳妇没去一两次就不见踪影，就老五媳妇还好，足足去了二十多天，还给买点好吃的带过去，老太太恢复好了才不再过去。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一天老太太坐在家里嚎啕大哭，原来她在园子里摆弄种的小葱，等中午回屋做饭发现锅不见了，就剩一个黑洞洞的大锅台在那，这村里有丢鸡鸭猫狗的，没听过谁家丢了锅的，老太太到后屋去通知儿子，进屋一看自己的锅正安在儿子锅台上，新抹的锅边泥还没干呢。柴火堆旁边躺着一口旧锅，中间漏了一个洞，老太太一看就明白了，儿子这是自己锅漏了，把老太太锅拔过来安上了，她气得直哭问古老二夫妻：你们丧良心，自己锅坏了拔走我锅做饭吃，那我用啥做饭？老二媳妇说：妈，你不能这么说，你的锅不也是我们掏钱买的吗。我们坏了的才用你的锅呀，那口锅你用了那么久了，要么能坏这么快吗，我先用着这个，等谁去街里，再给你买一个安上不就得了，你骂啥呀。老太太哭着说：你说的轻巧，没买之前我跟你爸不吃饭呀，用啥呀？老二媳妇说:你三儿子不是在粮库干活呢吗，他天天得去街里，你让他买个不就行了，今晚你先在我们这吃，明天老三买回来你再自己做。老太太哭着跑到老三家，老三媳妇一听急忙说：晚上老三回来我跟他说，你先把买锅钱留下，让老三明天就买。老太太一听三儿媳妇这是要钱啊，没办法，颤抖着从裤兜里拿出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两块钱，三儿媳妇一看说不够，老太太只好又给两块这才作罢，老太太泪眼婆娑的往家走，边走边用袖子擦眼泪，路过的人问咋回事，老太太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古老二的事就这样传开了。

古老太爷自从被二儿子推倒后，身子再也没以前硬朗了，腰也弯得更低了，走路都要拄着棍子才行，话也更少了，脸上只有见到自己两个孙子才会露点笑容。没过两年光景，躺炕上起不来了，不多久就撒手而去了，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过日子，村里人说老太太到最后躺炕上起不来，没人给送饭，夏天趴着窗户朝着路上的人喊，要吃的。村里有好心人给送过吃的，古老二媳妇看到就说：你心好你接回家当妈养吧。吓得谁也不敢再去送吃的，最后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

老两口相继去世后，古老二家就开始不消停了，大儿子正在院子里玩，突然吐血倒下，这可吓坏了老二夫妻，急忙套上马车拉着儿子去县城医院看病，住了很长时间院才回来，听说花了很多钱，但是都就是不好，大夫让回家慢慢养，让爹妈多给买好吃好喝的营养品，还要哄着他高兴别让他激动，再吐血就危险了。

接着就是已经两周岁的二儿子好像听不到声音，而且还不会说话，嘴哇哇的喊就是说不清，夫妻俩趁着给老大看病，也给二儿子看了一下，大夫摇摇头说是个哑巴，不能治疗，夫妻俩也就对这个儿子不报希望了。

自从大儿子有病，古老二夫妻俩真是拿着当祖宗供着。我爸说吃的那些糕点糖果他都没见过，各种点心罐头，那年代他就有塑料的大刀玩具，他跑出来玩，她妈就保姆一样后面跟着跑，生怕摔倒了再进医院，村里的孩子看到了都羡慕他手里的新鲜玩意，但是谁都不敢靠前，因为家里人都叮嘱过他有病，离远点。就这样病了几年，偶尔还是吐血，整个一张脸雪白，没有一点血色。古老二夫妻俩也眼见着憔悴，为了养老大的病，古老二除了种自己田地，农闲还往县城找活干，早出晚归的，也累的又瘦又黄。老二媳妇在家看着两个孩子，白天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出了差错，晚上不敢睡踏觉，想想自己的日子忍不住唉声叹气。

老大到了差不多十二岁时候，病的越来越重，已经不能自己下地玩了，老二媳妇就背着他出来晒太阳，手里还要拉着二哑巴儿子，有时候老大趴在她身上就尿了，湿透她整个后背，有时候吐了她满身，难受时候还会揪扯她头发，她只能哭着默默忍受。

初夏的傍晚，天气不冷不热，村里人都喜欢吃完饭三五成群的闲唠嗑。今天的老大非常精神，竟然示意要自己下地玩会，古老二媳妇把他轻轻放在小凳子上，二哑巴蹲在地上用小木棍抠土玩，老大看了看憔悴的妈，又看了看自己的哑巴弟弟，然后从凳子站了起来，走到弟弟身边，一副很正常的样子。这可喜坏了古老二媳妇，很长时间这孩子都站不起来，吃喝拉撒都是自己照顾，怎么今天能自己走了呢。又惊喜又害怕的流眼泪，走上前去搀扶他，老大回头看着她说：我没事，不用搀扶。古老二媳妇说：儿子，你这病是要好了，也许很快就能正常了呀。老大苦笑了一下说：不可能的。说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古老二媳妇吓得抱着大儿子大哭，一边喊屋里刚回来的古老二，古老二闻声急忙跑出来，见到儿子满嘴是血就要跑着去套马车，这时候大儿子对他们夫妻说：你们别忙活了，没用。哎，我也不想这样坑你们，这都是你们的命，算了，我也不再耽搁你们了，你去把我最喜欢那套衣服拿来给我穿上，再去买点黄纸，放在盆子里当着我面烧了，你欠我的也就差不多了，我就会走了，我走了你们不用哭，因为你们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古老二夫妻俩都听懵了，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哭着问：儿子，你说的啥呀，我们咋听不懂啊，你快别说胡话吓唬我们了，爸妈这就带你去医院。大儿子一脸无奈的说：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去买黄纸，否则我还要再折腾你们几天，我是看你们对我实在太好了，于心不忍才告诉你们这些，想快点离开。

古老二听了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也许按照他说的烧了纸就好了呢？！急忙跑小卖店去买了一捆烧纸，拿个破盆子就点着了，火光映着大儿子的脸更加苍白。古老二媳妇也给他穿上了他说的那套衣服，还有一顶他最喜欢的军帽，都穿得齐整了，盆子里的烧纸也燃尽了。只听大儿子说：我走了。当古老二夫妻听到这三个字时，大儿子也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接下来就是他们夫妻的哭叫声，邻居和村里人听到声音相继赶过来帮忙，古老二媳妇已经哭得昏倒在地，哑巴孩子在一边哇哇大哭，场面又混乱又悲凉。我们那有个规矩，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去世不能埋葬，要用火烧了喂狗。听老人说，不满十二岁孩子死了，都是讨账鬼，不用火烧喂狗，怕明年再回来。于是，这个未满十二岁的大儿子被村里的男人，用破炕席圈起来，用马车拉到我们西北大坫子上，放上很多玉米杆子和木头，然后一把火烧了，烧完后大家坐上马车不能回头，直接回到村里，这场丧事就此结束，可是古老二家的事还在继续。

听村里人说，古老二媳妇从大儿子死后精神有点不正常，经常拿着大儿子衣服嘴里默默念叨，古老二没办法找古家的兄弟们商议，大家认为古老二媳妇就是太想那个孩子了，这小的又是哑巴，应该再要个孩子，这女人啊，只要肚子里有了孩子就会安心养胎了。

看来古老二听了兄弟们的建议，没过两个月，就传出来他媳妇又怀孕的消息了，村里人都为他家高兴，都说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来救他家的。然而，恰恰相反，虽然古老二家这第三胎还是男孩，可是等这孩子一周岁以后，跟那个哑巴哥哥一样，听不到也说不出来话，是个哑巴。村里人不免想起了那个大儿子临死时说的话，他们哭的日子在后面呢，觉得毛骨悚然。

再苦再难的日子也得过，过了两年，古老二媳妇又怀孕了，但是没多久就流产了，此后又怀孕几次都是一样情况，慢慢年纪大了，也放弃了希望，就守着两个哑巴儿子过日子了。

二哑巴长到十八岁，看到村里女孩就直眼，吓得村里女孩见到他就跑。有天，二哑巴不知道是看中了谁，跟古老二夫妻说，要他们给他娶媳妇。夫妻俩知道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跟二哑巴说不行，这二哑巴哇哇大叫，比比划划的冲着他俩喊，然后一熘烟跑了，古老二夫妻心想一会儿睡觉就回来了，他能跑哪去。结果到了第二天早晨也没回来，夫妻俩着急的跑出来找，就在他家屋后一颗大树那吊死了。虽然是个哑巴，那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古老二夫妻再次遭受打击，头发都比同龄的白得更多了。

从此，夫妻俩就守着小哑巴过日子。古老二这些年累得一身病，五十岁就病倒在炕上，像没有骨头一样起不来炕，浑身疼得难受，靠吃止疼药活着，自己说罪遭够了就解脱了。人瘦的皮包骨，吃不下动不了的，熬了几年撒手而去了。

剩下古老二媳妇带着小哑巴过日子，这小哑巴是啥活不干，地里活都是古老二媳妇自己干。小哑巴每天还要吃肉，大一点后还学会抽烟喝酒，没钱就从他妈要，不给就打他妈，村里说古老二媳妇活得是人间地狱。不到六十岁古老二媳妇累倒了，小哑巴把他妈送到当年他爷爷奶奶那个土坯房里，根本不管他妈死活，也不给他妈饭吃。古老二媳妇饿的直哭，邻居有时趁小哑巴不在家偷偷给送点吃的，看到古老二媳妇那屋简直猪圈一样的骚臭，放下吃的马上就走。有时候她饿的趴在窗口喊过路的人，就像她婆婆一样，仿佛时光再现。没有意外，她在那个婆婆住过的土坯房，经历了跟婆婆一样的撕心裂肺，哭干了所有的眼泪，验证了大儿子临死说的话，然后默默的死去了。

再说村西的古老大，生了几胎都没能生个儿子，最后招了养老女婿，算是留了后代吧。我们同村的老三在粮库扛麻袋做苦力，不到五十就生病去世了，老婆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老四不知道啥原因，得了精神病，媳妇领着两个孩子跑了，不知去向。老五算是好一点，媳妇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年婆婆病了，去做饭基本都是她，所以家里比较稳定，一对儿女也都听话，后来从我们村搬县城去了。

这事是我没出生时候的事，听我爸说自此以后，我们村再也没出过不孝心父母的事，因为报应真实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