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算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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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算命吗?”
这话我曾问过我妈,我妈大笑着说,信算命吗?算命先生都还淹死了呢。
我撇撇嘴,但我妈没有咒人,她也没有胡说。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瞎眼的中年男人为求生计学的算命。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残缺,找他算命的事主都说他算得准,一时间之间,男人门上络绎不绝。生活改善后,好事的人竟然还给男人张罗起婚事,三四十岁丧夫的女人就这么嫁进了男人的家门。
男人性格老实本分,盲眼半生,已然不打娶妻生子的主意。只是没想到,孤单半辈子,竟然还能有人结个伴,因此对女人百依百顺。平日里男人就坐在门店上算命挣钱,闲暇时不是给老婆洗衣就是做饭。女人倒是活得滋润,日日都去打麻将,回家就有热汤饭。
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这家究竟是谁眼瞎了。
那一日,男人工作完回家,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麻将桌上。男人抱着脏衣服到井边,只听见“咚”的一声,水桶滚到一边,衣服散落一地,而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男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是从水井里被打捞上来的。
女人哭天抢地的坐在地上哭嚎。村民们一边忙着拉活人,一边忙着拉死人,还要忙着去村口给响着嘀嘟嘀嘟的车指路。可惜乌泱泱的人群,只有邻居家牛圈里的那头驴看见盲眼的男人“咚”一声摔进了水井。
我妈是不信算命的,用她的话说,算命的先生都算不到自己的命数。
我是什么时候认识曹先生的呢?那还是陪一个朋友去算命的时候吧。低矮的小屋里光线很暗,等候的人群平均年龄目测在四十上下,在这里,我俩显得异常突兀。
曹先生算命只要生辰八字,外加父母属相。敲定生辰后,他用唱腔念白,人生始末开始缓缓从他的话语里铺开。我听着有些吃力,从父母开始,到幼时经历,唱腔里我所经历的一切慢慢清晰,我不由感到神奇。但只有一条让我摸不着头脑,那是曹先生勐地抬头那一刹。他停下念白,缓了片刻,随即悠悠地说:“你改过名字,改的好。”
我只能尴尬笑着说:“我没有改过名字。”
曹先生笃定道:“你改过,可能你不知道。况且,你这个命数不能让你爸给你起名字。”
我疑惑地歪歪头。
回家后,我妈询问我今天的去向,我答,算命去了,我妈只是哈哈大笑。
当我同我妈细数曹先生所言时,准确度之高还是再次震惊到了我。
我妈悠悠地说:“那这个先生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扭头,正脸看着我妈:“可他有一条不准,他说我改过名字,我明明没改过。”
我妈怔怔地看着我,片刻后开口:“你改过。”
我妈看着我眼里的疑惑,缓缓解释:“你出生证明上不是这个名字,后来你满月的时候,我嫌这个名字不好听,让你爷爷给你重新起的名。后来给你上户口,用的就是现在的名字,你出生证明上的名字和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不是一个。”
我妈说完,顿了顿,我看着我妈略显沉思又深沉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信算命吗?”
再问这个的时候,是面对我的朋友小哈。
小哈叼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反问我:“你会被鬼压床吗?”
我一愣,再就想起了那几回被压在床上动不了,醒不过来,身体麻木的经历。
我点点头。
小哈叹口气,向我诉说起他那些光怪陆离的经历,那些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哭的笑的,披头的散发的,千奇百怪的人在他耳边,眼前划过……
听完后的我默默良久,着实是被他的经历所惊到了。
我看着小哈愤怒又无助的神情,试探问了一句:“我这里认识一位先生,你要不要试试?”
第二天我们就坐在了曹先生面前。
曹先生端着一杯茶,依旧是报上八字,属相。
小哈一说完,曹先生喝茶的杯子都停在了半空,曹先生皱起了眉头,想来刚入口的那口茶,此刻应该停在了嗓子眼。
曹先生再三确认了八字。
小哈脸上的表情肃穆又平静。
曹先生扶了扶额,开始了他的念白,不过几分钟,小哈捂着脸,眼泪默默地滴下来。我望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敢作声。
算命算哭了的,我倒是第一回见。
临走前,小哈终于询问了他鬼压床的事情。
曹先生还是那慢悠悠的腔调:“五帝钱一串,挂在卧室门左边,门顶下来三寸处。”曹先生缓了一秒又解释道:“门顶下面十厘米的地方。”小哈千恩万谢地谢过曹先生。
走出曹先生那里时,身旁的小哈倒是没流泪,但泛红的眼角还是与往日不同。我回头望着曹先生那间低矮又昏暗的小屋,心里思绪万千。
再次提起这事,是两个月之后的一天。小哈神情有些不一样,没有了往日的稳重。
“我昨天见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很难掩饰他的激动。
我愣了愣,问:“怎么了?”
小哈刚张嘴,却愣住了,稳了稳语气才和我讲起他的遭遇。
自从曹先生让他将五帝钱挂在卧室门边后,这两个月来,他再也没被鬼压床过。小哈的生活趋于稳定,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曹先生的暗示让他的精神不再那么紧绷,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什么心理学因素,小哈不懂,但是睡眠质量的提升,切实让他的生活质量得到了改善。
两个月的时间,让他对门边的那串五帝钱都有点淡忘了。
直到昨天——
小哈和往常一样在睡觉,迷迷煳煳之间,小哈被一阵微弱亮光晃醒,小哈眯着眼看了一眼,只见面前原本纯白的墙面上,亮着细密的光线,微蓝幽若的光线形成像丝线一样的形状,密集的长条纹光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白墙底上形成了一个图案。小哈定睛一看,这好像是一个……八卦图!
小哈勐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他从床上弹起的瞬间,墙上的亮光瞬间消失了。
小哈瞪大眼看着我,恨不得越过我俩之间的桌子,扑到我身上来拽住我,他激动地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都怀疑我是在做梦!”
我示意他冷静一点。
小哈缓了缓情绪,继续说。
刚开始小哈怀疑是不是窗外透进来的灯光,但他拉开窗帘往外看,窗外是小区的绿化,从来没有灯光会照进来。再者,小哈的卧室在22楼,哪里有灯光能这样细密地照进来,还能恰好形成一个完整细致的八卦图。
小哈说完看着我,我俩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过了几分钟,小哈开口:“你说是五帝钱吗?”
我沉默了一分钟,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就如同曹先生这个人的存在一样,我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精准的知道我的一生,甚至了解我都不曾了解的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精准的说出关于小哈的一切,那些连小哈都未曾告诉过我的一切。就像现在,我也不能解释小哈床前的八卦和卧室门边挂着的五帝钱到底有没有联系,用那句话来说,这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
一个下雨天,我再次从曹先生的小屋走过,雨水从檐上滴落,曹先生悠闲地坐在他的椅子上,端着茶,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繁华所映衬,像在红尘里,又像在红尘外。
而我同小哈的人生还在继续,小哈门边的五帝钱也还挂在那里,就是不知道那个八卦有没有在哪个午夜再次在小哈卧室的墙上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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