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赶尸时的一件往事

姥爷生前时常告诫我们：人死后，千万不要靠近死人，因为尸毒是真的存在。

我问他是真是假。

他说千真万确，还亲眼目睹过活人碰过死人后尸毒发作。

那是1943年，还是抗日战争年代，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姥爷老家的地方，在山里设了好几个关卡，村里人出行还得例行检查。

因闹战争，加上小鬼子所到之处实施“三光政策”，每天都有死人，姥爷的活忙得很。

一次，姥爷与他师傅牛二牢夜里赶尸，过关卡时却遭到了鬼子的阻拦，只因姥爷这次赶尸跟平时不一样，平时都是赶着一群尸体在前面走，现在却是几个大汉抬着一副上等的红木棺材走。

小鬼子觉得可疑，据说是因为前几天他们的指挥部遭八路偷袭，他们四处搜找八路行踪无果，他们的指挥官下达了“宁可错杀一千，莫可放过一个”的命令，各个关卡都得严查。

姥爷和师傅都恨小鬼子，奈何赶尸有赶尸的规矩，阴人上路后，还没到目的地一般是不能停的，是怕惹怒了死者，也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而姥爷这次赶尸的方式不同，只因死者是一名被鬼子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女人是地主家上个星期远嫁的女儿，听说是迎亲队伍半路遇到了鬼子，迎亲队伍里的男人全被杀了，女人也全被糟蹋了。

地主的女儿因为长相好看，被糟蹋后，还被鬼子毁掉了半张脸，最后不堪折磨当场死了，死相挺瘆人的。

因新娘还没有进门就被糟蹋死了，婆家觉得晦气，就没迎回新娘的尸体，是新娘自家那边的幸存者跑回地主家告知了途中遭遇，新娘的父亲才找到姥爷把他客死他乡的女儿（尸体）赶回家入土为安。

地主家有钱，也好面子，掏钱送来一副上等的红木棺材，要姥爷以“抬棺”方式赶尸。赶尸的规矩是铁定的，只是姥爷和师傅看到女人死得可怜，死相也瘆人，实在不忍以传统的赶尸方式让她回家，才应了地主“抬棺”赶尸的要求。

姥爷和师傅想拿钱通过关卡，谁想，鬼子钱是收了，但死活都要检查棺材里的尸体，任凭姥爷和师傅好说歹说都没用。

姥爷的师傅当场就火了，也不怕死，破口大骂鬼子不是人，结果被鬼子用枪托当场打昏了过去。姥爷也不怕死，只是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命才是真理，师傅被打昏后，他也不阻拦鬼子，任凭鬼子开棺检查。

可谁能想到畜生一样的鬼子连女尸都不放过。

鬼子看到躺在棺材里的是个女人，虽然面目全非，死相恐怖，可身材高挑，玲珑剔透，竟也能起了歹心。

那是一具死了一个星期的尸体，因为入棺时，被人清洗过，为防止尸体腐烂和发臭，特意在尸体上抹了一层防腐油和喷了特制的异香，女尸乍看上去就像睡着一般。

都说死者为大，鬼子们不仅不尊重，还玷污了尸体，事后还不忘冲姥爷吐了口唾沫，大骂我们是“支那猪”，姥爷气得咬牙切齿，但无奈只能忍着。

当姥爷把女人的尸体赶回她家祖坟入土为安后，鬼子那边就出事了。那两个玷污了尸体的关卡兵回去以后开始浑身发痒，抓挠后浑身长出跟湿疹一样的东西，抹药也没有用，没过两天，那湿疹一样的东西就变成了黑色鼓包，后慢慢溃烂，并在军中传播，可把鬼子吓急了。

他们抓了本地很多医生去治这种病，都没能治好，鬼子当官的找过姥爷求治疗这怪病的药方，但姥爷就是个赶尸的，也没啥文化，不懂医治。

鬼子寻姥爷求药无果后，差点砍了姥爷的头，幸好姥爷不该命绝于此，在鬼子正要砍他头时，八路进村与鬼子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姥爷被当兵的救了。这也才有了上篇提到的，姥爷为报救命之恩用赶尸的方式“阳奉阴违”，为他们偷运军火和药物。

我大学是学医的，上大学后才了解到所谓“尸毒”，其实是尸体上的细箘，人死后尸体开始腐烂，会滋生繁殖很多有毒的细箘。以前医学不发达，往往会把尸体上的细箘认为是尸毒。

可不管怎样，死者为大，当年鬼子辱尸行为实在令人发指，便是到如今，鬼子辱尸染了尸毒一事，仍在姥爷那一辈人嘴上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