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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今年过年我打了几场麻将,都是家人,边打边说笑,我突然想起和大侄子住一栋楼的杨奶奶,便随口一问,杨奶奶现在怎么样,大侄子说:“痴呆,很可怜,以前把几个女儿骂死了心,现在很少管她,一个儿子长居国外,没有亲情概念,好多年不回来,有儿也是没儿。”

我有点感慨,五个儿女养大不容易,现在都成了白眼狼,让人怀疑人生。大侄子说杨奶奶脑子不好,难缠户,可怜可嫌。我问怎么导致的,大侄子也是听她女儿们说的,说她老头子当年知青返城时,一个人先回了城,杨奶奶是农村人,和几个孩子走不了,就留在农村,后来一天到晚怀疑老头子不要她们娘几个,整天胡思乱想,加上生活艰辛,从那时起就落下了病根。

几年后杨奶奶进了城,如愿天天待在老头子身边,却又对老头子絮絮叨叨,说老头子嫌弃她。有时候真是怕啥来啥,老头子被她叨扰得真的就嫌弃她了,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在家里,其余时间不是上班就是在外打牌,免为其扰,直到去了那边的世界。

再后来杨奶奶把矛头又指向女儿们,嫁出去的姑娘回个娘家,进门就被审问:“回来混吃混喝来啦,吃好喝好还想拿什么带走?”

“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吃我的喝我的,什么时候你才不吃我的?”这话,待嫁的女儿耳朵也听起了茧。

到最后就留她孤家寡人一个了。

我突然想起杨奶奶,是因为想起她打麻将时的一个奇葩秀。

有一次我路过那儿,看大嫂她们在巷口打麻将,我就走过去打招唿,顺便看了一局麻将。杨奶奶的桌面上已经碰了几对,手上还攥着一张麻将,我随口一说:“杨奶奶停牌了嘛。”她怔了一下,随后慌忙捂着手语速极快地说:“没哦,没哦,没停牌。”

有朋友不打麻将可能不知道这个梗,有必要解释一下。

麻将场上有人停牌了,就有人猜牌,猜你家要哪一张,就死扣这张牌不打。有时猜准了,你就胡不了,所以有人停了牌就故意说没停,透出虚虚假假的信息不让人猜透。

我那时还不知道杨奶奶神经兮兮的,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只剩一张独钓还叫不停牌,那什么才叫停牌呢?混淆信息也不是这么个混淆法。

太假了,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有句话叫:你把别人当傻子,其实最大的傻子是你自己。

由杨奶奶自然又聊到高老头。

二,

高老头也是我大侄子一栋楼的邻居,人高马大,自带威严,曾上过抗美援朝战场,离退休,一天到晚捧着个一手握的紫砂壶在巷口晃悠着。看到我家老张就逮着不放,必须打一场麻将。

我家老张年轻时喜欢去大侄子家玩,大侄子比他大两岁,两人从小玩到大。

大侄子比较幽默,牌好的那天他就是相声演员,喜欢讲段子,我家老张就在旁边添油加醋。所以高老头喜欢跟这叔侄两玩,一去就逮着不放,把隔壁瘦而小的老樊抓来作陪。怕老樊带劲不干,进门先抓住老樊的茶杯,再拽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

老樊是个普通退休老,茶杯是玻璃制品,外套一个塑料绳辫织的杯套。

有一天正打着麻将,我那大侄子好巧不巧赶在高老头胡牌时放了个闷屁,风向像个顽皮的小孩,在桌底下来了个移花接木,一股闷屁就从老樊的屁股底下幽幽荡荡飘入到高老头的鼻孔。

高老头不高兴了:“老樊,我胡一牌,你放什么屁,还不带响的,招唿都不打一个,臭屁不响,响屁不臭,你来个响的也没什么,你干嘛来个臭屁,你这不是闷害嘛。”

管天管地还管起人家放屁来了。

他这么一通说辞,真放的大侄子不敢做声,假放的老樊自然辩解:“不是我放的,我真没放。”

高老头又说:“放就是放了,有种放没胆量认,你当我的鼻子是火葱头啊。”

老樊说:“说的什么话,我没放我认什么认?一个屁而已,有完没完?”

高老头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屁大的事不敢认,还好意思说一个屁而已。“啪”,伸手把老樊的玻璃杯用力摔到地下。老樊一看杯子躺在地上花花“流泪”,心疼啊,一连声“豁,豁,豁”,赶紧弯腰去拣。杯子碎了,杯套是好的。老樊拎着杯套回家了。

有句俗语叫:“放一个屁,笑一大次。”结果被高老头破了个例,就一个屁,干了一大次,干掉一个杯子,气走了老樊,另外搅黄了一场麻局,也屈了自己的麻瘾。

这都是我家大侄子的错。

有人常常拿屁来作比,屁大个事怎样怎样,可别小看一个屁,有时它就能造事。

麻将这东西能置气,也能止气,再次组局时,离休老和退休老和好如初。

高老头有时像生意场上的蛮狠人,强买强卖。他哪天要是输的话,他就不放人,哪怕你上班时间到点了,他还要抓住你不放,麻将和得哗啦响。以前都是手动麻将。

后来叔侄俩想点子,打勾张,就是叔子停牌了打手势给大侄子,比方说胡三筒,打个OK手势就行,不用说,叔子胡牌了。意思就是让他连输不抬头,叫他知难而退。可他不抬头无所谓,只要有牌打就行。

后来叔侄两自觉打勾张无趣,离休老虽然工资高,不在乎输那点钱,但人家毕竟是老人,煳弄老人的钱不光彩。

那就只有显本事撤退,到点了,我家老张谎称上厕所,从二楼阳台跳跑了。

我一惊,二楼阳台,那有受伤吗?

大侄子说没事,对于小叔,那不算啥。

我的乖乖,我和老张几十年夫妻,到今儿个才知道他年轻时还有这本事。

大侄子说不算啥,那就是还有大料。改天再聊我家老张那些个事。

三,

有些事真的就是屁大的事,不足挂齿,摆到桌面上能笑掉人大牙,可遇到情绪容易冲动的人,辩着辩着就真干起来了。

多年前的一天,过小年之前,我家老张下班回来一进门就问我——那才叫一个开门见山吧——炼猪油要不要加水?我说别扯吧,炼猪油加什么水,我听都没听过。他说,没听过吧,没听过的还在后头。我自然好奇后头是啥,老张接着说,就这个加水不加水的话题,今天两个同事动武打起来了,一个是队长,一个是队员,惊动了办公室的领导。

我惊讶:“有这么夸张吗?”老张见我不相信,就给我说了经过。

每年过小年之前,保安队都要加班,办公室一次性拨款给保安队队长,一天三餐自己买菜自己做。于是猪油是必须要买的。

队长亲自购买回来并动手把猪油倒锅里,准备上点水时,一个队员在旁边说:“炼猪油加什么水,直接炼就是了。”

队长说:“这你就不懂了,炼猪油加水不炸锅,水烧没了,猪油里的水分就没了,这样纯猪油炼起来根本不炸锅,油也出来了。”

反正我炼猪油从来不加水,确实锅热不久就会砰砰爆炸,溅到手上或手臂上,明显的灼痛感,留下深红色印记。第二天一碰热水还有感觉。不过炸锅几秒后,就剩下嗞嗞声,是出油的泡泡们你挤我我挤你的节奏声。

下面拐个弯说一下“老口号”。

我们这儿有不少人平时说话总是喜欢带不文明用语,又叫老口号,比如“放你X的屁,老子*你个麻麻”等等。这个老口号呢,它就像变色龙,随机变脸,平时聊天讲笑话带上它们时,它们就是善意的老口号。但在抬杠抬生(红)了眼,或是争吵不休时,它们就是恶意的骂语。越杠越生气,只有怼回去,到后来演变成双方不文明用语的叠加和高音比拼。

这样一番比拼还是不解气不服输的话,那就升级到肢体触碰,谁易怒谁先动手,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拳,从小碰小撞,到后来像牛策角一样激烈,动静闹大了,就真的干起来了。

队长和队员就是这么干起来的。

消息传到办公室,领导下来了,免不了一通批评,这都啥事啥人呀,讲出去能笑掉人大牙,还要负责给人安牙,太没面子和里子了。

哈哈,老张讲完,我忍不住笑弯了腰,牙齿还是很义气,没有脱岗。

四,

至此,我又想到了我爷爷,脾气这一点与上文中似有似非。

我爷爷是早期革命工作者,地地道道的农民,同时也是个木匠,流动上门,只要有木匠活儿,远路也不远,所以比固定的农民接触的人要多。正如此,28年那年他接触了革命并积极参与其中。

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28年是中国革命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斗争步入了新的阶段。在这一年,发生了一系列重要事件和革命斗争,如井冈山会师、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以及中共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同时,全国范围内的革命群众也积极参与武装起义,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恐怖统治,为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初步基础。”

我爷爷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投入到革命的洪流中的,属于地方游击队,二把手。我妈给我们回忆说,我爷爷很少待在家,回来的时候屁股后面总是别着一把二把盒子枪。头把盒子、二把盒子、三把盒子,说的都是驳壳枪,是旧式俗称。我爷爷脾气大,老家同宗的二奶奶脾气也不小,两人针尖对麦芒,回来的时候,一言不合,我爷爷就摸屁股后面的二把盒子枪来震慑她。

这个举动对我奶奶和我妈威慑挺大,但对二奶奶没有多大的震慑力,因为二奶奶也是个狠角。

二奶奶摇头摔脸,双手叉腰,小脚一跺,“哼,你个矮麻子,二奶奶我不是吓大的!”

这时我爷爷把二把盒子枪往桌上一掼,同时跟一句:“你再讲,你再讲我就嘣了你。”

虽然只是说说而已,但影响不好。

现在看来我认为我爷爷这是犯忌了。枪应该是个很严肃的物件,枪只能是对准敌人的,不是拿来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哪怕只是吓唬一下,也是很不严肃的。还有一个我不确定,那时候像这样严肃的物件要不要保密。

32年5月份,我爷爷下晚回到家,第二天早上他挑着一担稻箩上三河镇与地下工作者接头,然后在三河镇被捕。有人向国民党告了密。

我现在想,这个告密者的行径与我爷爷的脾气有没有一点关系?工作中有没有受过我爷爷的“威胁”,就像二奶奶一样。

我只是小小的猜测而已。

关押期间,有人来过我们家,说要多少大洋就能放了我爷爷。具体什么人,我已经无从查考。然后我们家的长辈们就开了个家庭会,我二奶奶一口回绝:是死是活随他去,不管!

再说那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妈说家里一床垫被都没有,稻草上面直接铺上薄薄的破床单,不小心就会被戳到。

爷爷在外面肯定挣得不多,革命工作两不误的话,挣的可能也补贴革命工作了吧,反正没钱到家。

所以我们家也是有心无力,到哪去筹那么多大洋。既然重量级的二奶奶已经发了话,这事也就不再议,也就是家人们放弃了营救。

后来他们的队伍准备设施营救,就在行动的头天晚上,我爷爷被押解到另一个地区——六安,然后牺牲在六安。

革命胜利后,52年我们家被追认为烈士家属,烈士证上有毛主席的手笔“永垂不朽”四个大字,署名毛泽东。

这时候我们家才知道我爷爷死得有多悲壮:肩甲处穿着铁丝,在一人坑里风吹日晒雨淋——这是敌方的计谋,等着想钓大鱼。曾经有放牛娃想救我爷爷,但被隐蔽的敌人开枪吓跑了,后来没人敢靠近,同志营救也无法实施。最后没钓到大鱼,他们就活埋了我爷爷。

一把手悲痛的慨叹:我失去了一支臂膀,革命失去了又一个坚强的战士。

在那个年代牺牲的革命者太多太多,我爷爷只是其中一个。

在我妈他们那一辈,都说我爷爷死于不好的个性,得罪了二奶奶导致的。我不认同,上过历史就知道,那时候的斗争有多艰辛,多严峻,革命人都是把头拴住裤腰带上,随时洒热血抛头颅。这不是二奶奶左右得了的事,而我爷爷的价值也绝对不止于那几个大洋。

但我有时想,我爷爷在受训时,肯定很硬刚,使得自己受刑惨无人道。

前几年我们这个县城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了烈士陵园,我爷爷的名字赫然刻在烈士名单墙上,我带着儿子和侄子去瞻仰缅怀,缅怀那些革命先烈们。

我站在烈士塔下,感到特别欣慰,我爷爷的遗骸在外遗落这么多年,现在他的灵魂终于在家乡有这样一个荣光栖息地。

感恩。

又是一年清明节,我们在祭奠已故的亲人时,更应该缅怀那些先烈们,是他们用生命热血换来了中华民族的新生,让我们处在一个和平繁荣的年代,我们应该怀一份感恩之心,感恩英烈们为国为民捐躯,换我们今天太平盛世。

革命先烈们,永垂不朽!

五,

清明节之前我小侄女私信我,她说这个清明节不回来了,她做了十几年的工作没了,他们一个部门都没了,失业了。去年她所在的公司已经裁了一批人,其中有同事找工作找了四个月,给我的小侄女也带来了心里阴影,现在她有失业焦虑症,所以要赶紧找一份工作,不回来做清明了,叫我给她代做。我说行,你付钱,说明你也做了,那边的亲人们肯定希望我们过得好,他们在那边也安心。

是啊,每个人的生活都与大环境息息相关,不知道哪天失业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多少都会有焦虑感。请耐心,不要焦虑过度,焦虑过度会从语言和肢体上找出口,不知不觉就会伤人又伤己,失业只是暂时的,一定会过去的。

看,刚刚我小侄女私信我,她找了个小公司,今天上班啦。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都说本命年有所小不顺,最近我有所体会。

过年几场麻将10:1输。

这几天腰扭了,躺床上眼肿脸浮。

一个发小在群里发了个别人的小程序,别人的聚会视频,因为我两关系一直很好,我就搭讪了一句,很平常的一句交心话,被误解我跟她对着干,我解释一通。

舞友群里我发了一个拼图,放音响的老师傅说我对他不礼貌。70多岁的人了,我怕他血压飙升,赶紧一通道歉,虽然群友们跟我一样,不理解这不礼貌从何而来,我也不想和他论对错,先让他血压平稳为要。

在我看来,不过都是屁大的事,我知道有些个“屁”有一点破坏性,我才不上这个“屁”的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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