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菜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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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一天,我送完孩子上学回来时碰到一位老邻居,她和丈夫这几年一直在上海经营早点生意,也就过年回来走亲访友,这次是来她兄弟卫四家。我家和她兄弟卫四家前几年买房时,不谋而合买在同一个小区,而且前后只隔一栋楼,就这么碰上了。

好几年不见,于情于礼都要坐一起聊聊。聊着聊着,就成了她在倒苦水,我成了她的树洞。可能她这些年在外所受的苦累和委屈,很少向外倾诉,这次像开闸泄洪一样,一泄为快。

我和她在某些方面有共情,唏嘘之后,决定将以前所闻和这次的树洞结合起来写个故事,让大家看看哥仨儿的命运是怎样变迁的。

一,

首先从她开始讲故事。

她姓宛,我们都叫她大宛,有四个哥哥,一个弟弟,她排行老五,是家里唯一的千金。身材苗条,五官精致,脸型有点像张柏芝,只是没张柏芝高挑,一米六那样。在小山里她算得上是画上的人,颇有姿色,像个电影明星,可惜投胎技术不佳,落在瘦处,生长于农村贫穷的小山里。进过校门,但识字不多。

大宛待嫁时正是城乡差别特别大的年代。那时候的农村姑娘只要有一两点优于一般的小姐妹,就削尖了脑袋想往城里钻。虽然只认得几个大眼字,但不能阻挡她想嫁到城里的宏伟目标。

第一步就是先踏入城门。于是她来到城里学裁缝,在裁缝店里结识了一个同门师姐,两人挺聊得来,大宛在聊天中逐渐暴露了自己的宏伟目标。闲时也去师姐家玩。

师姐家就在南门的城边蔬菜队,紧邻粮站和米厂,米厂有大小两个厂,掌管着全县的粮食调配。那时候很多商校毕业生被分配到粮站和米厂就算很不错了,当然拿笔杆子的都是坐办公室,我有几个同学毕业后就是被分配在粮站和米厂。

二,

下面我们来看另一个人物链。

卫三家也住在南门城边蔬菜队,和大宛的师姐家只隔几家。

其实卫三的父母原本不是蔬菜队人,这就要从他父亲说起。他父亲年轻时当兵去了内蒙古。抗美援朝战争到最后时,他父亲随着部队最后一批上了战场。荣归故里时,被他母亲倒追,于是返回部队时就成了两人。

他的父母在内蒙待了十几年,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排行老二,卫三就是姐姐脚下的那一位,长得很帅气,是他父亲的复制版。

卫三的父亲在农村老家是弟兄三个,上一个哥,下一个弟。他父亲在内蒙待了二十多年后,父亲的两手足都唿唤他回老家,人不论走到哪,都要叶落归根。秉着这一传统理念,卫三的父亲最终拖儿带女复原到本土本地,被安置在南门米厂任党委书记,大儿和女儿也安置在米厂。

卫三当时没成年,十几岁,卫四只有七八岁,卫五还在怀里吃奶。

几个人的名字里最后一个字都是“财”字,就中间字不一样,一开始大家很容易混淆,后来干脆就用“蒙古”代替兄弟几个人的名字,前面加个排行数用以区分几兄弟,于是三蒙古、四蒙古、五蒙古就这么叫开了,可不就容易多了嘛。

三蒙古十六岁那年,被父亲安置在米厂,属于待业青年,这是当时很多待业青年享受不到的工作。而他生在内蒙长在内蒙,十几年的自由和野性,他哪受得了每天面对车间那死气沉沉的机器。好动的年龄,赶上那个年代的大环境,一部分城市青年头上长角,脚踏风火轮,上能入天,下能入地的为非作歹,他也成了其中一员,后来到底还是出事了,拦路抢劫被下了大狱。同去的是他最好的一个同事。

鉴于他打砸来的东西都是给了那个同事,三蒙古几个月就出狱了,又回到米厂。那个最好的同事判了几年。

三蒙古因为长得帅,周边好几个姑娘都想和他谈恋爱,姑娘家多是恋爱脑,再说他的父亲身份光亮,粮食部门又是个好单位,恋爱成功自然也就进了粮食口子。而米厂内站在机口前装大米的姑娘则妄想着有朝一日成了他的媳妇,有可能背靠大树好乘凉而融进办公室或是其他拿笔杆子的差事,因此那一个黑点也就被掩盖了。

可姑娘们的父母是综合考虑,不仅是那一个黑点,还有四五两个蒙古,都挤在逼仄的一个空间,作长远计,不可能只顾自家姑娘的恋爱脑。

三蒙古自己看上的是一个同事,就在机口前装大米,姑娘自己也迷恋他,结果姑娘的父母一再干预,人家姑娘不敢再理他了。那时候父母干预还是可行的。

三蒙古想,好好好,你不理我是吧,我让大米去问候你。

他平时上班不积极,这时候倒积极了,装大米的姑娘按点上班一看,大机前已经堆着好多的大米。

他提前开机,就是不让姑娘站在机口前按部就班地用麻袋接米,他要的效果就是看着这个不跟自己谈恋爱的姑娘,弯腰撅屁股的装大米,结果连累了其他大姑娘小媳妇们。谁想喘口气,他就把机闸开大一点,让大米唿唿啦直奔到她们的脚下。姑娘们累得汗流狭背也不敢直腰,要不然小领导大领导巡岗时,就是她们偷懒了,受训受罚的还是她们。

大家心照不宣,知道他这是以公报私仇,有胆大的小媳妇开玩笑骂他几句:你个三蒙古,你咋这么缺德啊。

他斜睨着双眼,狡黠的目光看着她们累得直不起腰还在不停地弯腰撅屁股装大米,再看她们憋红了脸,卯足了劲,力往一处使移动着180斤的米袋,心里有报了仇的快感。

私仇也报了,他也空虚了,后来又和旧日的狐朋狗友混到一起,大恶不多,小恶不少。这时他最好的同事还在里面,他还是那么任性无知。

三蒙古再次被收监,“二进宫”没那么侥幸,被判了几年。

那时候不走正道的城市青年一抓一大把,五蒙古后来居上,直接私闯民宅,拿刀伤人,敲诈勒索,收监后也被判了几年。

好在不是83年全国严打大逮捕时,哥两个躲过了风口浪尖,没判死刑。

几年的牢狱生涯,三蒙古五蒙古一前一后出来后也乖了不少,但三蒙古的工作关系没了,顶替他的工作岗位是未成年的四蒙古。所以到现在三蒙古和四蒙古两人的证件是颠倒着的。至此两人的命运改写,四蒙古享受着职工待遇,而三蒙古丢了工职,成了无业游民。

四蒙古年轻时也是帅哥一枚,经人介绍和同行的大厂女职工阿雅结了婚,四蒙古所在的米厂是小厂,两厂仅一墙之隔。阿雅娘家原本就是县城人,跟米厂仅一河之隔,六十几米的大桥的距离,娘家近方便多。

四蒙古实现了双职工家庭。双职工是那时候城镇人的标准家庭版本,不光是双双拿工资,最主要的是孩子的户口随母亲,上学不成问题。

四蒙古二十一二岁就有了一个女儿。后来米厂建房,四蒙古夫妇俩二十四五岁又分了一套住房,标准的城镇三口之家。

三,

我们再回到大宛这边。

大宛的师姐有个哥哥,绰号大肚皮,跟三蒙古是一路人,狗屎连稻草,端个碗都要串门黏在一起。

三蒙古快要刑满释放时,大肚皮对他妹妹说:三蒙古快要出来了,你给他介绍个对象,我看你们裁缝店的大宛就行,你两关系好就你来做个媒。

于是大宛的师姐真的做了这个媒,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两人的相貌旗鼓相当,一比一,持平。三蒙古坐过牢,但是城里人;大宛温良贤惠,但是乡下妹。城里的好小伙子不可能娶乡下妹,只有歪瓜裂枣求其次将就着接受乡下妹。大宛要想进城,只有通过婚姻作为跳板。又举例子谁谁谁长得漂亮,只因她是乡下妹,嫁了个哑巴。又是谁谁谁嫁了个瘸子。三蒙古总比哑巴瘸子强多了吧。

大宛想想自己识字不多,这又是一个硬伤。于是思量再三,答应等三蒙古出来见个面。

三蒙古出来的第二天,大宛的师姐趁水和泥,安排两人见了面。刚出狱,三蒙古是白白嫩嫩,穿着四蒙古的一套西服,往那一站,犹如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大宛在师姐的拾掇下,好似电影明星从画中走来。

王八看绿豆,两人对上眼了。

三蒙古这时候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有点小心机,从老娘那儿拿些零用钱约大宛看电影,买些瓜子啥的,千般献殷勤,笼络大宛的心。

大宛是家里姊妹兄弟六个中唯一的女孩,谁都不想她嫁给有污点的三蒙古,家也没个家样,像农村人家的厢房,还有一个五蒙古在等着呢。可大宛同意嫁他,谁也拦不住。

准备结婚的时候,没有彩礼没有衣饰,大宛家的长辈们说,三生担子卫家总得给吧,或者折现二百八十八块钱,由宛家置办三生担子也行。可结婚那天,蒙古们的妈妈还是一毛不拔娶回了大宛。

三生担子,就是结婚那天,男方送给女方的东西,鸡、鱼、肉,日用品等等,以前都是用稻萝扁担挑着送女方家,全部涂上红色。

大宛说这事时,阿雅也说结婚时没看到蒙古妈给一个钞,就嫁给了四蒙古。

我笑着说,我们家妯娌四个也是没花钱就进了张家的门,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家三嫂还说到这个话题,我说公公给了我500块钱,后来听说500块是公公讨要来的。三嫂对我开玩笑说:还是你值钱,我们都一毛不值。

总得来讲,那时候的贫穷是真的,姊妹伙又多,做父母的也没办法。

这是插话,就此打住。

四,

婚后三蒙古就在附近打小工,大宛在裁缝店按件计工,一日三餐跟着父母混个肚子圆。后来三蒙古和大宛东拼西凑买了一辆三轮车给人拉货,现在的行话叫货拉拉。

体制改革时,四蒙古夫妇和姐夫姐姐都下岗自谋生路。这时候紧邻米厂的粮站改制后对外出租十间临街房,蒙古的姐夫当起了家族的领头人,租了两间,做饲料生意,姐夫负责外交,姐姐和四蒙古夫妇俩三人守着机器打饲料卖饲料,就是整袋的玉米进门,破碎成粉后再装袋售卖。三蒙古专门拉货。

那时候政策鼓励养殖业,农村涌现了很多养猪专业户,随之饲料生意应运而生,且特别兴隆。

这时候的大宛是全职妈妈,儿子上幼儿园,兼做几大家的饭菜。她做的饭菜不仅可口还有卖相。

两年后粮站的十间临街房对外出售,蒙古的姐夫果断买下最边上的两间,因为边上有一个小巷,上面又是平顶,空间可以利用发展。其他都像农村自建的梯级屋。后来通过关系果然在上面加了一层,三家自费合伙建房,姐夫、三蒙古、四蒙古,一家一套。

三蒙古和大宛终于不用蜗居在屁股挤墙墙开裂的斗大的厢房里。

三蒙古看到了养猪业很有前景,他又回到大宛娘家建猪场。大宛娘家也给力,养猪场在哥几个的协助下终于办了起来。

接着他又把三轮车抵现,加些钱买了一辆四轮车,城里乡下两头跑,来回带货。可惜天不随他愿,四轮车运营不久就撞毙了一个弱智中年男,赔了四五万。

本来就是鸡划命,划一下吃一口,这下亏一起了,办猪场欠了一点,换四轮欠了一点,加上赔的四五万,对于他们家来说就是个窟窿洞,他们俩可是拍手成家的呀,比不得富人身上的一根汗毛。

那几年猪场生意还可以,几年下来清了债,手上还有了几万块的积余。但这几万块后来也打水漂了。大宛的一个哥哥在外面搞一个什么阳光工程,亲友们可以入股分红,自己的亲哥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投,全投。后来才知道真相,晚了。

五,

任何生意都有涨有落的时候,随着猪瘟的泛滥,饲料生意一落千丈,养猪业也一泻千里。至此,他们三家告别了生意场,各自找生路。

大宛有兄弟在上海的工地上做瓦工,他说很多农民工都是独自外出打工,抢着做活的时候总是缺吃少喝的,建议大宛去工地旁边做早点和便餐,肯定能行。于是大宛一家三口一道去了上海。

大宛现学现卖。

一开始不仅现学早点难,早起也难,而且都是大宛一人早起先忙,做好了早点三蒙古才起床帮忙煎炸招唿客人。

儿子没考上高中,学历平庸,只能去工厂上班。

早餐下市接着连轴转忙中午的便餐,洗切炒两人一起忙,没大荤就几个蔬菜,多放点油爆葱姜蒜,再下菜翻炒,装盘时再放些生抽鸡精,完了色香味俱全,15元一份,饭随吃。农民工都是省钱的人,就这非常的满足,都说好吃。大宛自己吃起来也佩服自家的饭菜,那是相当的可口。

他们租的房很小,没任何家庭用具。不过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个大的废品堆放站,后来三蒙古和废品站的人混熟了,需要什么就去那儿挑挑拣拣。大宛用开水给它们烫一烫,洗一洗,消消毒,再经阳光暴晒,又是一个样。从一把勺子到太空被,被大宛一番操作后,个个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不再怀疑它的来处。其实很多东西确实不用怀疑,现在是富裕年代,很多东西都是被花花世界淘汰了而已。就像现在很多人的衣服,明明都是大半新,就是款儿不行扔了。三蒙古和大宛不过是真正的废品利用者而已。本来想着花钱置办这些东西,这一波操作,一个钞不用掏,家伙什都齐全了。反正在外面,没人睥睨他俩。

六,

后来三蒙古从废品站那儿搞了个柜台,打理干净了就放些水酒香烟啥的,反正都是农民工用得上的小零碎。

这个柜台给他们带来了利润,也给大宛招来一些恶心事。

有几个附近的五十几岁的半大老头天天来她家买香烟啥的,逐渐嗅出三蒙古不是很珍惜大宛,其实三蒙古就是个没心机的人,从他年轻时犯错,拦路抢劫来的东西都给了同事这点就能看出来,明面上是义气,实际上就是个没心机的傻瓜。他不管眼面前的事值不值得,有人没人在边上,他都按自己的意愿来,想吼就吼,想骂就骂,好像大宛是他的使唤丫鬟。

那几个半大老头有的真是怜香惜玉,其中有一个是给自己侄女儿看冻库,有几次把侄女儿的大米和冻货搬来送给大宛,一分钱不收,但他对大宛喜欢在心里,从来不动手动脚。有一个就大胆表白大宛——“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娴熟温良,我喜欢你心疼你都心疼不过来,怎么这三蒙古就不知道惜福呢。”他说就说吧,有时瞅准机会就动手动脚。机会就是三蒙古进货或买菜时,有时下午闲了去钓鱼时,那人就过来买香烟,借接香烟或付钱的机会逮着大宛的手就使劲的摸,大宛翻脸开口就骂,他就把城墙一样厚的脸皮扛在脖子上,坏坏的笑。有一次更过分,居然趁大宛不注意时,五爪抓住大宛胸前的一个面包,大宛顺手抄起苍蝇拍子使劲的拍他,他才收手。后来他来一次,大宛就把苍蝇拍子拿手上防备。

大宛害怕哪一天敌不过那厚脸皮,最终对三蒙古说了这龌龊事,并叫三蒙古别去钓鱼。三蒙古没说什么,也许是不好破面,也许笃定大宛就不是那样的人,反正三蒙古还是我行我素,害得大宛每天提心吊胆。

这事听起来确实令人唏嘘,愤恨,又同情。主要是大宛翻脸翻上了天也不是个泼妇的样,我也很担心她。力气上,女人无论如何都不是男人的对手。

七,

大宛这些年的睡眠严重不足,每天晚上忙到一两点,凌晨三四点又起床,有时下午两点多刚躺下想眯一会儿,来人了,要吃饭。其实这个时候,一般丈夫都会自己动手,让老婆多睡一会,何况他会炒菜下面啥的,他不,他就叫她起来忙。

唉,男人不晓得心疼女人,女人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也不知道欠了几辈子的情。

可能有人说这样的人和这样的日子要他干嘛?这或许就是我们那个年代一部分女人骨子里打上了从一而终勤奋持家的烙印。

这些年她的辛劳倒是挣了几十万,但她的身体也损耗了很多,她说她的两腿不能站时间久,否则两腿就发软打颤。

我就此劝她,不能这么干,身体亏大了,苦的是自己后半生,没人能代替。

她说不干这日子要过呀,年前为接儿媳妇,装修了拆迁分的房子;腊月二十接了儿媳妇,彩礼去了多少,办婚礼去了多少,等等,把这些年辛辛苦苦挣的几十万一下子掏空了,现在又空空如也了,不干不行啊。

我说假如你把身体劳坏了,你想干也干不了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说。

后来她自己转弯说,再干两年不干了,回来找个饭店洗洗碗啥的,总是有时有晌。

哎,这样子不管怎么讲,睡眠时间充足,有句老古话叫“吃一头猪不如一夜唿。”可见睡眠的重要性。

八,

一个人一个命!

四蒙古和阿雅就不一样了,阿雅天天一场麻将,而四蒙古反过来对她是从一而终的人。

他们家的饲料生意关闭后,四蒙古在一个厂里打工,被一个离异单身小妇女瞄上眼了,勾引不成,来个霸王硬上,紧紧抱着四蒙古不放,四蒙古守身如玉,硬是不从,第二天就辞职了。他姐姐和阿雅问他为什么好好的不干,他说再在里面干,家就要没了。

这话说的,怎么的也得交代清楚呀,被追问几次才说出个中原由。

要问阿雅长啥样,其实阿雅放人堆里一点也不起眼,最多让人怀疑,她怎么那么黑呀。她从小就不可爱,亲戚见到她常说一句话:你怎么这么黑呀。还有点驼腰拱背。

但人家的命就是好啊,上天给她不佳的一面,也给了她别人不及的一面,两次投胎技术都好。

单位分的房子淘汰了,卖了三十几万。合伙做几年饲料生意,没得到多少现金,但姐夫给了一套门面,门面顶上的一套房子也没掏多少现金。

女婿是海员,已经有了两套房子。

阿雅已经退休几年了,四蒙古再有两年就退休,(他的年龄是当初进厂顶替三蒙古,按三蒙古的算的)他现在就居家接送外孙上幼儿园,让阿雅打麻将。呵呵,在我们这县城里,他们家的生活滋润的不要不要的。

而三蒙古和大宛到老都得累,不累就没饭吃。

五蒙古典型的怕老婆,想当年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浑蛋样,现在倒一马服一夫了。老房子拆迁了,也不用挤在逼仄的厢房里。两个女儿,大女儿是他们家族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应该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小女儿也精,具体到哪一级我没问。

五蒙古和三蒙古一样,即便活到八十岁,每天都要砍黄蒿,一日不砍就没得烧。

三蒙古那位顶好的同事出狱后,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已退休拿老保工资了,老宅拆迁时分了三套房子。

而昔日的好友早已经物是人非,甚至在记忆里也不再存档。偶尔闪过,似蜻蜓点水,荡漾不起,皆是过客。

这世上的女人啊,就是菜籽命,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

而男人的命啊,是肥是瘦,一半取决于性格,一半取决于命。命决定性格,性格决定运。

其实女人也一样。

有人说我命我掌握,可就有人掌握不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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