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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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姑姑从财会学校毕业后,托关系在粮食部门谋了份工作,但被分在了下面的采购站,地点有些偏远,离家有近50公里,虽然没在城区,但全家人依然非常高兴,因为那时粮食部门是非常好的单位,所谓民以食为天嘛,况且那时候县城的城区面积非常小,是不是城区无所谓。

因为采购站是跟农业打交道,大部分都是体力活,什么收购粮食、棉花、芝麻等等农作物,姑姑一个女孩子,又是学财会的,到了采购站就被安排负责财务工作,整天和钱打交道,特别是收储的旺季。那时候乡镇没有电子转账业务,汇兑也很不发达,交易太慢。所以站里每天收到的现金都由姑姑保管,每周末回家的时候再交给县中心入帐,县中心再开单据表示已入账,姑姑就在每周六跨着一个蓝布包,坐镇上的吉普便车到中转车站,再乘中转车站的过路车回县城。中转站设在江的渡口边,因为有人下车坐轮渡过江,到江的另一边去(另一个县),所以此处的客流量非常大,本来很偏的地方就设了一个客车站,来往的车都会在这里停留,姑姑每次就在这里乘南边过来的一辆过路车去县城,但这辆车一天只有一趟。

大约是深秋时节,天气较寒冷,正是单位收储农作物的旺季,一个周末,姑姑带着单位一大笔钱出发了,据说钱款相当于她两年的工资,乘着镇上的吉普车便车到了江边,本来那辆过路车应该是3点半到4点之间到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车一直没来,看着车站的人越来越少,天也渐渐暗淡下来,姑姑的心也开始绷紧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那个蓝色的帆布袋,将布袋移到胸前,用一只手护在布袋上面,站在路口焦急的等待车来,可是左等右等车就是不来,后来才知道是路况差车子半路抛锚了。回采购站,没车,回县城,也没车,那时候除了镇政府有一部手摇电话,乡镇其它地方连电话都没有。姑姑心急如焚,眼泪都快出来了。

深秋天黑得早,天色越来越暗,卖小玩艺、零食的都已经撤摊了,车站票房也关窗下班了,只剩下几个小青年在站门口和二个小孩在站里玩,那几个小青年姑姑看起来有点眼熟,他们没事经常在车站晃悠,刚才还在车站门口比赛噼甘蔗,将甘蔗立在平地上,比试谁一刀下去,噼成二半谁最长,然后就在那里嘻嘻哈哈的笑。那时候农村因为吃喝不愁,也不流行外出打工,像这样的闲散青年很多,其中也有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不久,就只剩下一个小孩和两个小青年了,那两个小青年中有一个长得凶神恶煞,脸上还有一条刀疤,样子怪吓人的。那个小姑娘姑姑知道,是附近一个船夫的女儿,只六七岁的样子,她父亲有时在这里捕鱼就将她带过来玩,因为车站比较热闹,还有一些卖小玩意儿或零食的。车站门窗都关了,只有大厅的灯没有关,据说是让晚上捕鱼的人做个航标,可能捕鱼也是分段的,不能越界。

两个小青年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姑姑看,大抵是售票口都关门了,还在这儿干什么,姑姑一时慌了神,倒不是因为她是女的,而是因为手上的钱款,那么多钱,万一失了该怎么办啊!

姑姑手心都出汗了,但她马上镇静下来,看来车子是来不了了,如果这个时候去三里地外的村里投宿,没准半路就被他们打劫了,怎么办呢?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在玩纸飞机,姑姑走上前去,装着很熟的样子,和她一起玩纸飞机,小女孩有了玩伴,很高兴,也忘记了回家。

那二个小青年用疑惑的眼光盯着姑姑,在旁边不断的转悠,几次想上前搭话,姑姑故意装着和小女孩玩得很开心,不理睬他们。一会儿,两个青年中的有一个可能耐不住了,从旁边推了个自行车走了。

但还有一个还在,就是脸上有刀疤的那个,他一直盯着姑姑和小女孩看,眼神里也透露着一股邪恶。

姑姑其实已经很害怕了,但仍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再晚一点,小女孩的父亲或许因为有些晚,就来找小女孩,姑姑也顺势和他搭上话,小女孩还说:“这个大姐姐真好,陪我玩了好一阵呢!”

姑姑乘机问,你船上有打的新鲜鱼吗?我想拿几尾,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忙答应道:“有啊,走,一起去看看。”

就这样,姑姑跟着他离开了那个车站,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小青年悻悻看着她们离开。

走远之后,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对姑姑说,你是没搭上车的吧。

姑姑嗯了一声,没说话。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青年是个小混混,就是五里外的周村的,平时好吃懒做,据说有些盗窃抢夺的事是他干的,但他为人凶狠,有些人没伤到自己就不敢举报他,因为这一块的人都认识他,所以附近的人他从不下手,专门打陌生人的主意。“姑娘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姑姑嗯了一声。

到了渔船的地方,那个小女孩的父亲说,我这个船太小了,我和闺女在里面都觉得挤,前面三里路有个村子,村子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我都认识,我一会儿送你过去,你在那儿借宿一晚。

“那小丫头岂不是一个人啦!”姑姑急忙说。“我知道这个村子,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也就十分钟,况且又没有叉路,顺着路走就行。”姑姑以前收钱款时去过。

小女孩的父亲想了一会儿,递给姑姑一个手电筒,说:“这个带上吧。到了村里,随便找一家,就说是打渔的渔老二介绍来的,那十几户人家都蛮好,会留宿你的。”

乡村的路是曲曲弯弯的,而且还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初冬的夜更是寂静,姑姑也非常害怕,打着手电筒跌跌撞撞的直往前冲,在快入村的地方有一处直拐角,那里是一块坟地,农村的天又一片漆黑,姑姑的手电筒只能照一块小地方,照来照去,都是坟地,心里非常害怕,脚像踩着空气一样向前半跑,沿着路过了直拐角,突然一个人拿着一盏灯向她走了过来,天呐,姑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以为是坟地里走出来的人呢。那个人年龄有些大,穿着一件旧棉大衣,面无表情看过来,姑姑也不敢将手电筒一直对着她照,只好当着没看见沿路向前冲,生怕对方来伤害自己,幸好对方和她擦肩而过,并不在意她。

到了村口,姑姑挑了一家投宿,其实也不太晚,7点左右,只是因为农村黑灯瞎火的,人都休息得比较早,主人也很客气,弄了点开水给姑姑洗脸洗脚。

刚躺下之后,姑姑心神未定并未睡着,就听见隔壁柴房传来说话声。

“唉!今天在车站那个小姑娘带个包,我看包蛮鼓的,应该有货。看样子还是外地的。”

另一个说,“一个小丫头,应该没什么钱吧?”

“不知道,不过她的包蛮鼓的,应该有货,真是可惜了!”

那人没有接话。

“来,咱哥俩干一杯。”就听见隔壁传来吃喝碰杯,撕咬什么的声音。

“我今天在来的路上还摸了一只鸡呢,一刀下去,就没气了,路上还碰到主人提灯找鸡。只是天黑,她没有看到鸡就在我带的袋子里。”

说完两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明天咱们来个炖鸡吃吃。”

天呐!他们住到了隔壁,姑姑惊慌失措,一夜未眠,将包换了几个地方,最后压在睡铺下,心想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钱款。

天刚蒙蒙亮,姑姑就将主人叫起来,非要主人陪她一起去县城,说一定重重感谢。

主人也想起来了,天刚黑的时候有个骑自行车的跑到隔壁去了。隔壁是个废弃的小仓库,一直没人住也没人管,那二个小青年将柴房做了窝,还在院子里起了个灶,时不时蹭一晚上。原来那两个小青年中有一个骑车先行离开,是为了提前做饭。

在房主人的护送下,姑姑到了镇里另一个车站乘车回了县城。

很长时间,她还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一个人带钱款了。再后来,县里选调专业财务人员到机关工作,姑姑就乘这个机会调回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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