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新婚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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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伯抬头再次看看墙上的石英钟,8点30快到了,小儿子和小媳妇这对新婚小夫妻还没起床。
这天是新婚第三天。
客人们虽然都走了,老两口和小姑还在等着小两口吃早饭呢。新婚燕尔,许是睡太晚了吧,再等等。
半小时过去了,胡老伯再次伸出头看看侧边的房门,竖着耳朵想听出个动静。房门还是紧闭,也没一点声响,小两口还没起床的意思,又不好去敲门,只好缩回头。
老伴也急,想着这新媳妇有点不懂事,新婚之际,怎么能这么赖床呢,就是做做样子,也早该起床扫个地抹下桌子什么的吧,小姑还在这呢。
老伴对小姑说:算了,不等了,我们先吃。小姑肚子早就饿了吧?
快到10点的时候,老人们还不见小两口出来,急了。老两口想着小姑去敲门的话,小两口面上也不会反感,就叫小姑去敲门。
小姑敲开门,看房里只有新媳妇一人,便问侄子哪去了。新媳妇说:不知道呀,没在你们那边?
小姑叫来哥嫂老两口,新媳妇确实不知道新郎去哪。
“那他什么时候出门的你总该知道吧?”
“好像是天蒙蒙亮时候出门的。”
吃中饭的时候,新郎没回。到了晚上,新郎还没回。
那时候BB机刚流行,电话也没进入家庭,小商店和传达室有的安装了电话。
两天三天一个礼拜过去了,新郎还没回。
叙述一下新郎的身世。新郎叫小贝,小贝三四岁的时候父亲扔下母子俩去了另一个世界。五六岁的时候,小贝跟着母亲走进了胡叔叔家。
胡叔叔的原配早几年病逝,丢下两儿两女,大儿子不上20岁,小女儿才10岁。胡叔叔吃公粮,在小镇粮站当站长。小贝的母亲想着嫁给站长,从此不用为犁田打坝发愁,可以沾着站长的光进粮站做家属工,小贝长大了也能在粮站磨个职。四个孩子没娘也可怜,就当是自个的孩子吧。
哪有那么容易,四个孩子还不成熟,叛逆加抵触,贫穷加劳累,使得这位母亲力不从心,焦头烂额,脾气也渐长,夫妻俩也常常争吵。
小贝那时候人小心明,四个大的哥姐又不是同龄人,一开始就显得孤单胆怯。两姐姐大的时候,懂得了阿姨的不易和小贝的孤寂,学着尊重和保护。慢慢的小贝成了两姐姐的跟屁虫,渐渐变成了阳光灿烂胡小贝。
大姐学成归来做了一名中学教师,胡小贝上初中理所当然跟着大姐。考大学时胡小贝落榜,回粮站上班。
胡小贝阳刚帅气,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细白柔嫩,妥妥的美男子一枚。上了两年班,粮站来了个窈窕淑女,编制外。有人自荐媒人,牵起红线,靓女配俊朗,完美姻缘。时间不长,靓女成了新媳妇。
话说胡小贝一个礼拜还没回,老两口坐不住了。近处的姨家舅家表亲家都问了,远方的亲戚胡小贝去过的只有一个叔叔家,拐着弯打电话一问,都说没见胡小贝。其实胡小贝根本就不喜欢走亲戚,他只跟两个姐姐走得近。
大姐正在上课,传达室老师傅跑得吭哧吭哧叫她去接电话,大姐才知道小贝失踪了。
通讯不发达的时候只有等,急也没用,毫无头绪上哪找?报警还不至于。
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这天菜市场管理员看到粮站里来买菜的王阿姨。管理员把王阿姨拉一边,给她一串钥匙。王阿姨很奇怪:给我一串钥匙干嘛?管理员说:你回去到胡站长家去一下,悄悄的拿着钥匙开一下胡小贝的门。开得开开不开你都过来跟我说一声。王阿姨更好奇,打破砂锅问到底。管理员没办法就说了。
胡小贝新婚第三天那天早上天刚亮,镇边的一个生产队的机耕路上,有个年轻小伙子自尽在那儿的一棵树上,被路过的人发现,回去上报队长,队长洗好脸着急忙慌就出门去镇派出所。派出所还没上班,队长等了一会。民警一到,几人一同奔赴现场。
放下来的时候,小伙子早就驾鹤西去。派出所和粮站同在一个镇里,彼此熟悉的人多。
有人窃窃私语:好像是粮站胡站长家的小儿子。
有人立即阻止:现在不能乱说,他家小儿子才完婚呢。
派出所叫了灵车,只能送殡仪馆暂停。
公安出了告示,电视上推出认领启事。十来天了还是无人认领。
派出所私下打听,知道胡小贝十来天没回家了。而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只有一串钥匙。人家是大婚喜辰,怎么去求证这样的事?
不知是谁想到用钥匙去试门,叫谁去呢?派出所和公安肯定不能去,他们就想到菜市场管理员比较适合,他有亲戚住在粮站。
管理员接到这串钥匙,思来想去:我一个半大老头怎么好意思去一户新婚门口站着?
管理员在菜市场转悠着冥想着。他一抬头看到近在身边的王阿姨,有了,叫王阿姨去试试。
王阿姨听罢,知道这事也不能由自己去试门,怎么着外人都不适合。她突然想到出来买菜时碰到胡家的小女婿,嗯,他稳稳的最适合。
王阿姨买好菜,赶紧回粮站,快到胡家门口时,她不敢立马进门,远远的瞅着,一会站这边,一会站那边。终于看到胡家小女婿,立即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阿姨简要复述了一下,把钥匙递给胡家小女婿。
胡家小女婿轻轻地走到新婚房门前,将钥匙一把一把试着。
王阿姨站在那儿一看到门被打开,双手在胸前一拍,同时右脚抬起,一脚跺地上,惊叹一声“唉哟——”
胡家小女婿回头看了一下王阿姨,停了几秒走进老丈人的门。
胡家小女婿把钥匙递给丈人,轻叹道:“爸,小贝不在了。”
胡老伯接过钥匙,一看小饰物是小贝的,连日来的担心和焦虑突然使得胡老伯一下子崩塌,可怜一屁股坐倒在地,老泪纵横,粗着嗓子嚎啕大哭:贝儿呀,我的儿唻——。从小在身边滚大的,20年了,分什么亲的疏的。
小贝母亲当场晕倒。
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尖儿颤痛啊。
胡家问新媳妇:你俩吵架了还是怎么的?
新媳妇一口否认。
胡家想来想去,小贝平时没什么异常,新婚也是高高兴兴的,究竟为什么走了这条不归路呢?
胡站长的几个儿女和女婿一道去殡仪馆认领小贝。大姐掀开小贝的上衣,发现小贝身上多处有抓痕,大姐心疼的又哭又骂。
新媳妇有个堂弟在粮站打小工,自己也是编制外的,却瞧不起这个堂弟。听说小贝身上被抓一道道的痕,也对这个堂姐气不打一处来,说出了新媳妇的家史。
新媳妇的妈妈,也是新婚第三天新郎上吊自尽的。妈妈后来再嫁,中年的丈夫也就是新媳妇的爸爸又是上吊自尽的。
惊人的雷同,新婚第三天,好像是对母女俩的魔咒,罕见的黑暗第三天。
小镇上空炸满了各种语论,叹息,悲愤,惋惜......络绎不绝。
有人总结:家鬼害家人,外鬼进不了门。
谁解其中异?!
守鱼塘的人又说出了那天早上的情节。小贝一开始是准备投水自尽的,他在塘边徘徊不定,被守鱼塘人发现,以为是偷鱼者,就走过来,吓跑了小贝。小贝改了主意,解下领带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而那条领带是新媳妇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小贝母亲也是命苦,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嫁进胡家后,早期受四个儿女的抵触,后期却享了两个女儿的福。
胡老伯走后,住在省城的小女儿接走小贝母亲,一起生活多年,大女儿出部分钱。现在的小贝母亲80多岁了,有些老年痴呆,去年两女儿商量好,送老母亲去了省城的一处养老院,小女儿一个礼拜去探望一次,有时小贿一下,只希望老母亲在养老院不受委屈。老母亲也算苦中有福。
胡老伯的大儿子四十几岁早逝,二儿子诸多不顺,比较艰辛。
小贝知道母亲有两姐姐照顾周到,有次在梦里对着大姐高兴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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