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带我去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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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还没有微信的时候,还在用QQ聊天的时候,有一个叫落叶无尘的网友,给我讲过一个他自己经历的故事。
故事是从一个梦开始的。
一天夜里,无尘梦见了去世的奶奶,这是奶奶去世以后无尘第一次梦见她,梦里他知道奶奶已经去世了,奶奶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问奶奶去哪里?去干嘛?
奶奶好像有点不耐烦,说:“别问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然后就一直催着他快点跟她走,从梦见奶奶的那一刻奶奶就拉着他的手没松开,感觉奶奶的力气非常大,但奶奶怎么拽也拽不动他。
他说在梦里自己一点都不害怕,他的直觉是不应该跟奶奶走,但又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他想不过是梦,跟奶奶去看看也没啥,这样想着,就被奶奶拉着风驰电掣般的跑了起来。
说不清跑了多久,耳旁只有唿唿的风声,什么也看不清,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一座城市的街道中。
街道两边的建筑和他现实中的城市很像,街上人来人往,看起来也很热闹,虽然眼前是一片车水马龙,但他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不是给活着的人居住的城市。
阳光很好,但站在阳光下却感受不到一丝丝阳光的温度,风,吹起行人的衣摆,吹动树上的枝条,皮肤却没有一点点被风吹拂过的感觉,路上的人们有说有笑,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没有光亮,没有生命的火苗。
无尘被奶奶拉着走进了街边的一座大楼,奶奶把他领进一个大教室,讲台上有一个人在滔滔不绝的演讲,下面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聆听,奶奶把他领到一个座位旁,让他坐在那里好好听,随后奶奶就出去了。
无尘听了一会,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每一句话都听不明白,而且越听心里越烦躁,感觉再听下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起身走了出去,想到外面透口气,抽颗烟。
他走到外面发现自己身上没带烟,想起刚才好像看到街边有一个商店,就在大街上一边熘熘哒哒的闲逛,一边搜寻哪里有商店。
在一座桥头的大树下坐着一个身形瘦削,青春年少的男孩儿,无尘说他的目光第一次从男孩儿的身上一扫而过的时候,直觉就告诉自己这个男孩儿和他一样是不属于这里的,他走上前去,两个人四目相对,果然,男孩儿的眼睛里有光亮,有火苗。
男孩儿非常吃惊的问他:“你怎么来这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无尘很不解,无尘说:“你也不属于这里,你怎么也在这。”
男孩儿说虽然他现在不属于这里,但他很快就要过来了,现实世界里的他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煎熬着最后的时间,他说无尘的头上有光,很明显无尘是完全不属于这里的,让他赶紧回去,这不是他待的地方。
无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他是被奶奶拉来的。
正在这时候无尘就看见外婆(他当时说的就是外婆,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南方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外婆说:“你以后不能再和奶奶来了,你奶奶入了邪教,赶紧回去。”
他感觉自己被外婆推了一下,然后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梦里的一切无比清晰,非常神奇,他没和家人说,也没觉得恐惧,更没把外婆和男孩儿的嘱咐放在心里。
过了几天,奶奶又来梦里找他,他犹豫了一下,又和奶奶来到了上次的那座城里。和上次一样,奶奶又把他领进了那座大楼,送进了那个大教室。
他也和上次一样,听了一会还是一句话也听不明白,他又来到街上,四处闲逛。
他找到了上次要找的商店,走进去,上次遇到的男孩儿也在这里。
男孩儿很生气,问他怎么又来了,商店的老板是一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爷爷,无尘看出了他也是不属于这里的人,爷爷也说他不该来这里。
爷爷和男孩儿都让他赶紧回去,可无尘是被奶奶拉着来的,奶奶把他送进教室就走了,他不知道去哪里找奶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上次是外婆推了他一下,他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他想这次还是等外婆来找他吧,就在商店里一边和爷爷、男孩儿三个人聊天,一边等外婆。
三个人虽然年龄相差很大,却很谈得来,说说笑笑间晚霞已经烧红了半边天,太阳就快要落山,外婆还没有赶来。
爷爷和男孩儿都很着急,男孩儿说如果这里太阳落山了他还没有回去,恐怕他以后也回不去了,爷爷说每个人来这里的方式都不一样,商店的楼上有爷爷往返于两个世界的通道,也不知道对他是不是有用,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试一试了。
爷爷把他领到楼上的一间卧室,床的旁边是衣柜,爷爷说他每次就是从衣柜门返回现实世界的,爷爷打开衣柜门,无尘感觉就像上次被外婆推了一下,这次他感觉被爷爷推了一下,然后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上次醒来还是深夜,这次醒来天已大亮,上班就要迟到,匆匆起床洗漱,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随后,那天夜里他梦见了外婆,外婆非常生气,告诉他以后不许和奶奶走,外婆说他这么不听话,以后外婆也救不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无风无浪,上班下班,平平常常,二十多天后的一个夜里,奶奶又来找他,他当时纠结了一会,后来想商店爷爷的衣柜能回来,又跟奶奶来到了那座城里。
他问奶奶为啥要带他来这,奶奶让他别问那么多,奶奶很生气他前两次听一会就走了,让他这次好好听课。
还是那座楼,还是那个教室,他耐着性子,听啊听,还是一句也听不明白,直听得他头疼欲裂,实在忍受不了,他又来到了街上。
再次走进商店,爷爷非常惊讶,问他怎么又来了,爷爷说这个地方他不能再来了,爷爷领他上楼,让他赶紧回去,爷爷说上次那个男孩儿也不在这了,去他该去的地方了,爷爷在这是因为这是爷爷的工作,爷爷说要是有缘他们会在现实中相见。
这次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头晕脑胀,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
一天午饭过后,困意袭来,他正想靠在椅子上打个盹,就见外婆满头大汗,焦急万分的走了进来,他很疑惑外婆是怎么找到他的单位的,他起身想和外婆说话,外婆让他坐着别动,外婆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药丸,说:“乖乖,把药吃了,吃了你就好了。”外婆把药塞进他的嘴里,外婆说她要去别的地方了,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他了,外婆嘱咐他以后千万不能和奶奶走了,外婆说:“你奶奶活着的时候都不喜欢你,死了怎么可能疼爱你呢,我的傻宝宝啊,她再来找你,你别理她。”
无尘勐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哪里有外婆啊,外婆已经去世好多年。
午后的阳光即使透过玻璃也依然晃眼,依然温暖,风吹乱了桌上的文件,他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丝丝的凉意,用手一摸,不知道何时泪水已经滑落到嘴边,他去卫生间洗脸,这时才感觉嘴里有一股青草的味道,淡淡的草药味,绝对和午饭无关。
无尘想起那天和爷爷,男孩儿聊天的时候三个人说起过彼此在现实世界中的住址,男孩儿和他在同一座城市,相隔几个街区,并不很远,那天晚上下班,他按照男孩儿说的地址找了过去,真的有那个小区,那栋楼,那个单元,当他敲开那户房门,报出男孩儿的名字,才知道男孩儿已于几天前去世,男孩因为意外,在病房上昏迷了很长时间。
第二天,无尘请假去了爷爷的城市,当他找到爷爷所说的地址时,只见爷爷正在楼下和别人下棋,爷爷看见他,很意外也很惊喜。
那天他和爷爷喝酒聊天,爷爷说他是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梦里有一个穿制服的人告诉他还有一年他就要去那个世界工作了,让他从今天晚上开始每天去那里熟悉情况,以便一年以后接手工作不出差错,从那天开始,每晚那个人都会来接爷爷过去。
无尘和爷爷说了男孩儿的事情,也和爷爷说了那天中午梦见外婆的事情,爷爷说:“这世间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纷纷扰扰,凡夫俗子有几个人能分清对错曲直,就像现在咱俩坐在这里喝酒,或许这是现实,也或许这是梦境,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想要的太多都容易成空。”
爷爷告诉无尘,以后再梦见奶奶真的不能再跟她过去了,爷爷说他去三次都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奇迹,好运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不是用来浪费挥霍的,爷爷说以后要是闷了,可以来这里找他,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他在这个世界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
无尘说他后来又和爷爷喝了几次酒,到了一年的期限爷爷也走了,无疾而终。
无尘说后来奶奶也没再找过他,他也再没梦见过外婆,或许是去那个世界的后遗症,他随后的体质比原来差了好多,有时候他会想也许没有外婆的那个药丸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问他奶奶第一次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直觉不该跟奶奶走为啥还是跟奶奶走了,后来外婆,男孩儿,爷爷都说他不能再去可他为啥还要去呢?
他说奶奶孙子众多,他是最不出色的一个,他从小就想引起奶奶的注意,得到奶奶的喜欢,但奶奶对他一直都很冷淡,可能是不被奶奶疼爱的心结吧。
细雨霏霏的夜晚,看着新加的网友的故事,心里一声沉重的感叹!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很喜欢看公安大学王大伟教授的节目,他经常说,许多恶性案件就是因为受害者感觉到有声音,有危险,却还是忍不住要瞧一瞧,看一看,他说,当你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不要靠近,要远离。
不好的事情不要好奇。
或许,和不爱的人走未知的路,就是不好的事情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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