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鬼差想向爷爷索命

(故事为亲人讲述，为方便阅读，本文以第一人称叙述。)

世上无奇不有，并非每一件事都可以追根究底，讲得清楚。

爷爷身上便发生过这样一件无法解释的事。

在2017年腊月二十九的傍晚，爷爷突然犯病了。

据邻居老刘说，他在爷爷后面走着。突然“碎”的一声，他就看到爷爷晕倒在路上。

老刘赶紧走上去，连喊几声后，爷爷都没有回应。于是，他赶紧扯开嗓子，把大伯大娘叫了出来。

爷爷被大伯扶回屋里后，慢慢清醒了过来。

所幸，爷爷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大伯给爷爷喝水，爷爷推开了，皱着眉头，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开始了胡言乱语。

大伯吓坏了，让大娘把一大家子都叫了过来。

爷爷身体一向健朗，怎么说病就病呢？

据爸爸说，那一年，爷爷已经九十二岁了。没犯病前，他耳不聋眼不花，说话还中气十足。

是的，在我的印象中，爷爷也是极少生病的。

我清晰记得，前几年，他甚至还可以下地帮忙干农活。

村里很多人都说，是爷爷行善得来的福报。那时，我不懂福报是什么，但说到行善，我是赞同的。因为爷爷开的“正骨馆”远近闻名，收费公道，帮助过不少人。

“正骨”是我们的方言，它又叫“接骨”。但凡是扭伤了，骨折脱白伤筋了，只要找到爷爷，他都能治好。

我小时候常常待在爷爷的馆里，也有幸目睹了爷爷接骨的过程。

一般伤者上门，爷爷会先检查伤势，然后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极快地对受伤部分一顿矫正，最后再贴上一副秘制药膏，不出两天，伤势便可以好转。

我常常觉得，看爷爷接骨，就像看一场科幻电影，神奇极了。

但是，爷爷终究还是出事了。

我们都急坏了，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往了医院。

挂号、诊断、缴费、拍片子，一番折腾下来后，医生确诊出是大脑的问题，还坦然这种病不好医治，建议我们多尽尽孝，并做好最坏的准备。

末了，医生还说，爷爷的情况也不排除是老年痴呆发病的问题，有余力的话，可以送往省市精神医院做进一步诊断。

听了医生的话，我们都变得垂头丧气，谁也没想到，在这快过年的时候，老爷子会出事。至于要不要送精神医院，这更是一个大难题。

背后候诊的老太太看到了，小声地提醒，会不会是中邪了？是的话，要赶紧找人看呐，一耽搁，命就没了！

我们一听，连连摆手，都什么年代了，这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爷爷突然提高声调嚷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还乱踢乱抓，像一个撒泼的孩子。

没有办法，大家决定把爷爷先带回家，再做下一步打算。

奇怪的是，一听到我们说回家，爷爷马上停止了“撒泼”，变“安分”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大伯背着睡着的爷爷走进了房间，我们紧跟在后面。

大伯把爷爷轻轻放到了床上，刚盖上被子，便被爷爷突然拽紧了双手。大伯吓了一跳，不由看向爷爷。

爷爷该是做噩梦了，我们听到他嘴里在不断唠叨，还含煳叫着大伯的名字。

大伯和爸爸俯下身子，细细听了许久，才大致了解了情况。

原来，爷爷说他摊上大事了，有人要来抓他，现在已经在村口和一伙人打了起来。

爷爷还不断叮嘱，他现在快坚持不了了，让大伯去准备稻草人和米，用来助他一臂之力。

大家面面相处，不知道该怎么办。

爷爷还在不断唠叨，让大伯一定要拿稻草人去帮他。他甚至还说下了狠话：如果他打赢了就会没事，会回来。如果打输了，他就没救了。

大伯犹豫了一下，最终下了决定。他说爷爷生平实事求是，也没做过坏事。这事虽然荒唐，我们姑且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由着他的意思去试一试。

于是，大伯和爸爸、叔叔一起连夜找来了稻草，捆成了三个稻草人。按照爷爷的意思，还为它们穿上了衣服。

据父亲回忆，他感觉那晚特别疹人。大半夜的，路上看不到一个人，他和大伯、叔叔三个人走路的腿都是颤抖着的。

他们按照爷爷的“嘱咐”，每人拿着一个稻草人，从家门口出发，一边洒米，一边叫着爷爷的名字，走向村头的十字路口。

到了爷爷说的位置后，他们把稻草人点燃了，紧盯着它们烧成了灰烬，便拔腿跑了回去。

除了父亲他们，我们都围在爷爷的床边，一刻也不敢松懈。

爷爷还在唠唠叨叨，他时而怒斥，时而抱怨。

他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快过年了还过来找我......你们找了我三年，我理解你们的辛苦，但也不要马上带我走啊......你们不要动我的狗，我的狗没有犯到你们......

这时，我们才留意到，爷爷养的狗今晚确实不见了踪影。要知道，在平日里，只要天一黑，它便极少出门，跟着爷爷在屋里转。

爷爷睡着了，它更是一直趴在门口边上，连动也懒得动。

大伯和爸爸他们回来后不到半个小时，爷爷终于停止了胡言乱语，安静地入睡了。

对的，和平常睡觉一模一样。

这时，小狗也走了进来，径自走到爷爷的床旁。它望着爷爷，不停地摇着小尾巴。

大伯赶走小狗后，让我们都回去休息。我看了一下手机，快接近凌晨1点。

第二天一起床，爷爷完全恢复了状态，不用打点滴，也没有吃药。像往常一样，他当天还可以吃下一碗饭，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过后不久，我还特意向爷爷求证过这件事。

他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不记得了，最后还叮嘱我不要到处乱说。

一年后，爷爷去世了，他午睡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常常告诫自己，举头三尺有神明，无论做什么事情，即使没人看到，也一定要对得起良心。

也许，就是因为爷爷帮助过不少人，所以在无形中他也帮助了自己。